那滴名为“心钥”的乳白色露珠,如同拥有生命般,轻盈地融入小敏的情核之中。并未带来力量的暴涨,反而是一种奇异的、仿佛与某种庞大存在建立了微弱连接的指引感。
“它…在指路…”小敏闭眼感受了一下,指向地下河下游,那片连顶端发光植物都逐渐稀疏、最终被深邃黑暗吞没的区域,“那边…有一条看不见的‘路’。”
白苔老人的身影已淡如薄雾,他最后的声音如同风中絮语:“顺着指引…但要万分小心…水道并非坦途…且‘织网’的清理协议…已开始运行…”话音未落,他的身形彻底消散,化作点点荧光,融入了周围的苍白林地。
告别了这片短暂的庇护所,三人带着更加坚定的目标,再次踏上征程。亮晶晶似乎对离开有些依依不舍,对着林地“嘎嘎”叫了几声,最终还是跳上了李明的背包。
沿着地下河向下游前进,周围的光线迅速黯淡,最终只剩下小敏情核散发的乳白色光芒,以及地下河水本身泛着的微弱蓝光,如同在无垠的黑暗宇宙中漂流。河水的声音在空旷的洞穴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甚至有些渗人。
按照“心钥”的指引,他们在一个看似毫无异常的、布满黑色滑腻苔藓的河湾处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李明用手里的“晶构念丝”戳了戳湿滑的岩壁,什么都没发生,“没看到什么水道啊?”
小敏走上前,将手按在覆盖着苔藓的岩壁上,情核光芒流转。那滴融入其中的“心钥”微微发热,一股柔和的力量透过她的手掌传递出去。
嗡…
岩壁上的苔藓仿佛活了过来,如同退潮般向两侧收缩,露出了后面一个仅比水面高出半米、黑黢黢的洞口!洞口边缘光滑,明显是人工开凿,一股更加冰冷、带着某种金属和臭氧味道的气流从洞内涌出。河水在这里分出一股细流,悄无声息地流入洞中。
“隐藏水道!还真有!”李明兴奋地低呼。
沈曼歌仔细观察洞口,又感知了一下水流和气流:“洞口狭窄,需匍匐前进。水流不急,但内部情况未知。”她看向小敏,“‘心钥’有更具体的提示吗?”
小敏摇摇头:“只感觉到…要沿着水流进去…里面…很复杂…”
没有退路,只能前进。沈曼歌依旧打头,俯身钻入洞口,半个身子没入冰冷的水中。李明紧随其后,嘴里念叨着:“希望里面别有什么喜欢啃脚趾头的水怪…”小敏在中间,亮晶晶则紧张地抓着李明的背包带子,把自己缩成一团。
水道内部比想象中更加狭窄压抑,岩顶时常擦着后背,需要极力压低身体才能通过。水流冰凉刺骨,好在深度只到腰部。四周是完全的黑暗,只有小敏的情核光芒照亮前方一小片水域和湿漉漉的洞壁。洞壁不再是天然岩石,而是覆盖着一层光滑的、带着金属质感的暗色物质,上面偶尔能看到极其细微的、如同电路板纹路般的线条一闪而过。
“这地方…感觉像是某种…管道?”李明一边艰难地挪动,一边分析,“人工痕迹太重了,而且这材料…不像是古代技术。”
沈曼歌没有回答,她的全部心神都用在感知前方可能存在的危险上。在这绝对寂静和黑暗的水道中,任何细微的声响都可能被放大。
前行了约莫数百米,水道开始出现岔路,如同迷宫般错综复杂。但小敏体内的“心钥”总能适时地传来清晰的指引,让他们无需犹豫,选择唯一正确的路径。
然而,平静很快被打破。
在一次选择岔路后,他们前方的水道突然变得开阔了些许,但水流的颜色却从淡蓝变成了不祥的暗红色!空气中那股臭氧味也更加浓烈,甚至隐约能听到某种低沉的、如同无数细小齿轮转动的嗡鸣声从水道深处传来。
“检测到未授权访问…启动局部清理程序…”一个冰冷的、断断续续的电子合成音突兀地在狭窄的空间内回荡!
紧接着,前方暗红色的水面上,浮现出数个由纯粹数据构成的、不断变换形态的暗红色浮标!这些浮标如同眼睛般锁定了三人,随即射出一道道细密的、带着强烈侵蚀性的暗红射线!
“小心!”沈曼歌低喝,短刃瞬间出鞘,舞动成一片光幕,将射向她和身后两人的射线大部分斩落或格挡。被斩落的射线落在水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李明也急忙催动“晶构念丝”,试图构筑防御,但他的念丝与暗红射线接触的瞬间,再次出现了被同化瓦解的迹象!“妈的!又来了!”他赶紧撤回,狼狈地躲闪着漏网的射线。
小敏情核光芒大盛,净化领域撑开,乳白色的光晕与暗红射线激烈对抗,互相消磨。但显然,这里的防御系统比沼泽村落那些零散的数据流要强大和有序得多!
“不能硬闯!找机会突破!”沈曼歌一边抵挡,一边快速观察环境。她发现那些数据浮标的攻击似乎有固定的模式和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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