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罐,半满,粉末泛着淡淡的银光,细腻如雪,还能感受到微弱的生命波动——这是高品质的古稻粉,活性很强。
第二罐,只剩底部薄薄一层,颜色偏暗,光泽微弱,明显存放很久了。
第三罐,空的。内壁有几道螺旋状的划痕,像是被什么柔软又坚韧的东西反复刮过。
“这……”赵铁柱皱眉走近,“谁动了?这不是普通的消耗。”
没人回答。
周映荷站在角落,没有靠近。她看着那些划痕,忽然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指尖。昨晚共感结束后,她曾短暂陷入恍惚,意识仍与地下菌丝网络相连。那种状态下,身体本能地引导菌丝吸收微量养分——这是共生体的自然调节机制。
她轻声说:“是我。”
陈砚没责怪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知道这不是错,而是契约带来的副作用。人类与菌王缔结共生关系后,有些人会产生“生物同步”,生理活动会无意识影响地脉运行。
“没关系。”他轻声说,“我们现在要算的是总量。”
他把三罐并排放在地上,借着油灯仔细估算。按菌王的要求,每个冬至必须献祭至少两斤古稻粉,才能维持地脉稳定。而现在加起来,不到一斤二两。
“差一半。”赵铁柱蹲下,蘸了点粉末捻了捻,感受湿度和颗粒度,“不够,差太多了。”
陈砚沉默片刻,重新拿出残卷贴在胸口,闭眼感应。这一次,他默念契约内容,试图唤醒残卷的记忆反馈。纸面微颤,温度由热转凉,背面隐约浮现出一段曲线图——那是地脉能量流向的模拟轨迹,弯弯曲曲像血脉,节点闪烁如星辰。
他睁开眼:“它确认了条款存在,但没有预警违约后果。说明危机还没触发,还有时间。”
“可我们拿什么补?”赵铁柱站起来,语气焦躁,“全镇就一份母种,种下去六个月才能收,现在育苗都来不及!别说两个月,二十天都不够!”
“有没有替代品?”周映荷冷静地问,“比如其他古老作物?或者用现代技术合成类似的成分?”
陈砚摇头:“我翻过祖父的农书,里面只写‘古稻为信’,没提别的能代替。残卷也没提示,应该是硬性规定。”
油灯晃了晃,影子在墙上跳了一下,像某种不安的预兆。
赵铁柱走到角落,从工具袋里掏出一台旧农业分析仪。外壳生锈,屏幕发黄,是他以前在农机公司做技术员时偷偷留下的调试设备。虽然老旧,但它内置的地脉频率解析模块,至今仍是镇上唯一能读取深层能量数据的仪器。
他接上残卷边缘的数据接口——那是用银丝缠绕的微型插口,藏在纸页夹层中。按下启动键,机器“嗡嗡”响了三声,开始读取地脉频率。
“我试试算违约的影响。”他说,“这玩意儿能解析能量回流模型,预测冲击路径。”
陈砚和周映荷没打扰他。一个守着残卷,随时准备应对突发异象;另一个蹲在陶罐前,用指尖轻轻拨弄剩余粉末。她的菌丝悄悄探出,在粉末表面形成一层极薄的网,检测活性成分与能量密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窗外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动屋檐下的铜铃残片,发出细微的“叮当”声。
三小时后,仪器“嘀”地响了一声。
赵铁柱盯着屏幕,反复核对数据。他的脸一点点沉下去,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不是吓唬人。”他抬头,声音压得很低,“如果献祭中断,地脉能量会逆向回涌。首波冲击七十二小时内到达镇中心。”
“具体会怎样?”陈砚问。
“土壤液化。”他说,“地下水暴冲,建筑基底塌陷。先是路面鼓包,接着房屋下沉,最后整个镇子的地基会像泡烂的纸一样散开。”
周映荷手指一顿:“你是说……镇子会塌?”
“不是地震。”赵铁柱指着屏幕上的模拟图,“是内部结构失效。就像血管爆了,血全往脑袋冲,脑子撑不住。地脉本该平稳释放能量滋养万物,一旦反流,就会造成局部高压,直接摧毁支撑体系。”
陈砚低头看残卷。纸面温度恢复正常,纹路隐去。仿佛一切都没发生,可他知道,倒计时已经开始了。
“三天。”他说。
“准确说是七十小时零十八分钟。”赵铁柱关掉机器,“从现在算起。”
屋里安静下来。油灯烧到底,火苗矮了一截,光影摇曳,映在三人脸上,忽明忽暗。
陈砚走到桌边,翻开祖父留下的农书残页。纸张脆黄,字迹模糊,很多地方都被虫蛀坏了。他一页页翻,想找有没有应急记载。翻到最后,夹层里飘出一张小纸片,上面写着一行字:
“古稻非物,乃信之载体。失信,则地不承人。”
他捏着纸片,久久不语。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开他的心防。原来献祭的本质,并不只是能量交换,更是信任的象征。一旦失信,不只是契约破裂,更是人与这片土地之间精神链接的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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