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首山后山,多了个新坟。
土堆得不算高,但很结实。
前面插了块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的几个字:恩师柳青山之墓。
柳柒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又对着坟头拜了三拜。
“师父,您老人家踏鹤西游,登您的极乐仙界去了。留下徒弟我守着这破观,挺好,清静。”
他环顾四周。
山风穿过老旧的殿宇,发出呜呜的声响,吹动着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
除了风声,再无别的动静。
是了,这青牛观里,从今往后,就只剩他柳柒一个人了。
他心里没啥悲戚,他师父是喜丧,老道士自己掐着指头算准了日子,前一天晚上还啃了半只烧鸡,喝了一壶兑水的散白,然后躺在床上,一觉睡过去就没再醒来。
无病无痛,羽化登仙。
这是多少修道之人求都求不来的结局。
柳柒觉得挺好。
他从小被老道士捡上山,学了二十年的经文武艺,守着的就是这么个破落道观,香火稀疏,日子清贫,但他也习惯了。
以后就这么守着,也挺好。
老道士活着的时候不逐名求利。
道爷我可还年轻着呢!
先定个小目标。
赚他个小目标!
把他娘的道观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乐呵呵的做完了白日梦。
他转身,准备回屋把师父那床缝了又缝的破被子拿出去晒晒。
就在这时,山下传来一阵深一脚浅一脚的脚步声,还有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抱怨。
“什么破地方……路都没有……鸟不拉屎……”
柳柒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不合身西装、腋下夹着个公文包的男人,正满头大汗地拨开齐腰的杂草,艰难地往上爬。
柳柒眯了眯眼。
生面孔。不是山下的村民。
那男人好不容易爬了上来,一屁股坐在观门口的石墩上,大口喘着气,掏出纸巾不停地擦着汗腻的额头和脖子。
柳柒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男人喘匀了气,这才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柳柒,又瞥了眼这破败的道观,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抖开,对照着上面的照片又看了看柳柒。
“你是柳柒?”男人居高临下的开口
“是我。”柳柒点头,“有事?”
“嗯。”男人站起身。
把那张纸递到柳柒面前:“我是xx银行信贷管理部的,来找你核实一笔贷款。”
“贷款?”柳柒愣住了,下意识地接过那张纸。
纸上密密麻麻印着字,最上面是几个加粗的大字——个人贷款合同。
借款人签名处,龙飞凤舞地签着两个字——柳柒。
那是他师父柳青山的笔迹!
他看了二十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柳柒的脑子“嗡”了一下,有点懵。
他抬起头,看着信贷员,语气带着十足的困惑:“我……我没贷过款啊?”
信贷员似乎对这种反应司空见惯,皮笑肉不笑地指了指签名:“白纸黑字,你的名字,你的身份证号。错不了。”
柳柒有点急了:“不儿!这真不是我签的!我师父刚去世,我一直在山上守着他,我……”
信贷员不耐烦地打断他:“谁签的不重要。合同是你名字,钱是你用了。现在到期了,该还了。”
“多少钱?”柳柒下意识地问,心里有种极其不妙的预感。
信贷员伸出1根手指:“连本带利,一百一十二万三千四百五十六块七毛八。零头我给你抹了,算一百一十二万。”
“……一百多万?!”柳柒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声音都变了调。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天雷直挺挺地劈在了天灵盖上,从头麻到脚。
一百多万?
我踏马给那死老头烧纸都不敢烧一百万的,怕他搁底下乱花。
“不是……同志,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们这穷道观,贷这么多钱干嘛使啊?”柳柒觉得这一定是个天大的误会。
信贷员从公文包里又掏出一叠文件,翻着:“用途写的很清楚啊,‘宗教场所修缮及扩建’。你看啊,”
他指着院子里那几处明显新一点的砖瓦,“那不是新修的?还有那偏殿,墙刷过吧?三清像,重镀的吧?”
柳柒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脑子里的画面碎片一样闪过。
去年,师父确实心血来潮,说观里太破了,对不起祖师爷,非要修缮。
那段时间,确实有工人上山忙活了半个月。
师父说钱是他早年云游攒下的积蓄……
去踏马的积蓄!
柳柒全明白了。
那老家伙!那老坑货!他踏马拿老子的征信!办他娘的贷款!
一股热血“噌”地一下就冲上了柳柒的天灵盖。
他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尖都在打颤。
他恨不得现在就把那老家伙从坟里刨出来,揪着他的领子问他到底怎么想的!
“这老逼登……坑死我了……”柳柒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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