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的边境线在凛冽的寒风中蜿蜒伸展，枯黄的芨芨草被风卷得贴紧地面，如同被冻僵的发丝。远处的界碑裹着一层薄霜，在沉落的夕阳下投下斜长而肃穆的影子。陆沉团队的越野车碾过最后一段坑洼土路，稳稳停在边境派出所院外时，所长马建军正举着高倍望远镜紧盯哈萨克斯坦境内的戈壁，粗糙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见陆沉等人推门下车，他立刻迎上来，厚重的防寒服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陆队长，你们可算到了！这一周邪乎得很，对面每晚都有灯光信号闪，我们在铁丝网附近捡到了这个——你瞅瞅这玩意儿多刁钻。”他摊开掌心，一枚巴掌大的“石头”静静躺着，表面布满天然风化的纹路，细如发丝的天线藏在石缝里，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苏晴立刻将这枚“石头”接过来，快步走进派出所的临时技术室，连接笔记本电脑后，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如舞。屏幕上瞬间跳转出设备参数，她眉头微蹙，语速加快：“军用级声纹窃听器，采用被动式供电，续航能撑一个月，五公里内可实时传输语音。制造商是俄罗斯‘猎户座’军工，三年前就给‘暗影’供过同类设备。”她拖动鼠标调出频谱分析图，红色波峰与之前截获的“暗影”通讯频率完美重合，“错不了，是他们的残余势力。这设备外壳经过特殊风化处理，埋在碎石堆里，常规金属探测仪根本扫不出来。”
陆沉跟着走进监控室，目光落在墙面上的红外监控录像上。快进的画面里，凌晨三点的边境线被月光浸成银灰色，三道佝偻的黑影正借着铁丝网的阴影翻越，动作迅捷如夜行动物。他们在我方境内的一处山洞口停留片刻，似乎在交接什么，半小时后又悄无声息地退回对面。“这个山洞位置够偏，周围三公里内没有牧民定居点，十有八九是他们的临时窝点。”陆沉用指尖点在屏幕上的山洞标记，“马所长，这洞叫什么名字？有没有能绕到背后的小路？”
“当地人叫它‘野狼洞’，里面跟迷宫似的！”马建军凑过来，指着墙上的简易地形图，“主洞能容两匹马并行，两侧岔路少说有十几条，有的地方仅容一人侧身钻过去。最要命的是深处连通着地下河，顺河走就能摸到哈萨克斯坦境内的戈壁滩。”他顿了顿，语气凝重，“通往洞口的只有一条牧道，不过那路上全是老牧民防狼挖的陷阱，现在冻得硬邦邦的，踩错一步就可能掉进去。”陆沉沉吟片刻，当即部署：“今晚我们潜过去，守在洞口外围。赵刚，你带两名队员和派出所的同志留守，负责通讯接应和应急支援；苏晴跟我去潜伏，监测他们的通讯频率；另外两名队员殿后，重点警戒侧翼。”
晚上十点，寒风裹着雪粒刮在脸上生疼。陆沉带着苏晴和队员背着装备出发，防寒服上的雪地迷彩与夜色融为一体。牧道狭窄得只能单列通行，脚下的碎石被冻得邦硬，每走一步都要先试探虚实。苏晴的登山靴突然踩碎一块风化岩，身体瞬间失重向侧面滑去——那里赫然是个被茅草掩盖的陷阱，深约三米的枯井底部插满了锈蚀的尖木。陆沉眼疾手快，伸手死死攥住她的手腕，掌心的老茧蹭过她冻得发红的皮肤：“踩稳了，跟着我的脚印走。”苏晴点点头，戴上夜视仪后才看清，陆沉的每一步都精准踩在陷阱间的安全点位上，那些点位旁都有牧民留下的三角石标记，只是在夜色中极难分辨。
凌晨一点，众人终于潜伏到野狼洞附近的岩石堆后。洞口被低矮的灌木遮挡，隐约能看到里面透出的微弱手电光。苏晴悄悄打开信号监测仪，屏幕上很快出现两个跳动的绿点：“队长，里面有两个人，正在用加密频道通讯。”她将耳机递给陆沉，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俄语对话，经过实时翻译后清晰入耳：“货都备齐了，明天凌晨三点交接，‘夜枭’大人强调，下周的演习数据绝不能出岔子。”陆沉通过夜视仪观察洞口，两名武装人员正来回踱步，AK47的枪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腰间的手雷保险栓半开着，显然警惕性极高。“他们说的‘货’应该是窃密设备，等交接时再动手，把接头的一起抓了。”陆沉压低声音，指尖在战术手套上敲击，打出行动暗号。
凌晨三点整，对面边境线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三道黑影弯腰穿过铁丝网，快步走进野狼洞。陆沉示意队员做好突击准备，自己则贴着岩壁慢慢挪到洞口侧方。“‘夜枭’大人让我们把这些设备给你，”洞内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演习区域的地形图标好了，监控设备要装在制高点，务必拍到导弹部队的部署位置。”另一个声音回应：“放心，我们早就在演习区外围的胡杨林里藏好了接应点，数据到手直接传过去。”就在这时，陆沉的低喝划破夜静：“动手！”他率先弓身冲进洞口，夜视仪镜片里映出两名武装人员骤然绷紧的身影——他们刚要抬枪，就被身后队员射出的麻醉针精准命中脖颈，闷哼着倒在碎石地上。洞深处的三人听到动静，慌忙举枪还击，子弹打在岩壁上溅起火星。苏晴迅速抛出一枚烟雾弹，灰白色的浓烟瞬间填满山洞，陆沉带着队员借着烟幕掩护，凭借夜视仪的优势逐个突破，不到两分钟就将三人全部制服。搜查山洞时，他们找到了二十台微型监控设备、一台加密传输器，还有一张标注着军演区域的详细地形图，所有设备外壳都印着“暗影”的黑鹰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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