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砸在陆远后颈,凉得他打了个寒颤。
泥水里的碎玻璃扎进掌心,疼得神经直跳,可他盯着十米外那口弹孔斑驳的行军锅,愣是没挪开半步。
系统红光在视网膜上跳成走马灯,【神经损伤67%】的提示刺得眼球发涨,他却舔了舔嘴角带金丝的血沫——这血里混着刚才那碗蛋炒饭的香气,焦香里裹着点甜,像极了小时候偷挖奶奶糖罐被抓包时,她塞给他的红糖糍粑。
“撤离通道打开,三分钟后轰炸。”凌霜的声音从战术耳机里挤出来,带着电流的刺啦声。
陆远摸出兜里皱巴巴的盐包——这是凌霜三天前塞给他的,说“盐能镇神”,结果他昨天炒面时手滑,半袋都撒进汤里了。
他把盐包按在流血的鼻孔下,咸涩的味道冲得眼眶发酸:“霜姐,你说这城为啥叫‘无味’?”
通讯那头沉默了两秒,炸雷正好劈开云层,雷光里他看见凌霜的影子在三百米外的钟楼顶一闪——她永远站得比所有人高,枪托抵着肩,战术目镜反射着下方的光。“因为他们烧了所有厨房。”她的声音突然轻了些,像在说任务简报外的事,“十二岁那年我执行任务,看见老人们跪在废墟里扒拉煤渣,说要找‘锅的碎片’。”
陆远突然笑了,笑声混着雨水灌进喉咙:“所以更得给他们留口热乎的。”他扯下防护服从头上套下,布料擦过伤口时疼得倒抽冷气,可动作却像在系围裙——穿越前他在夜市摆摊,每天收摊前都要把油布擦得锃亮,“老板娘说了,锅没凉,人就没散。”
废弃幼儿园的断墙在雨幕里佝偻着,陆远踩过半块写着“小太阳班”的门牌,金属边角割破了裤脚。
教室门卡在砖堆里,他用肩膀一撞,“吱呀”声惊飞了两只避雨的麻雀。
然后他就看见了——
小石头举着汤勺的手在抖,汤勺是从废墟里捡的,柄上还沾着凝固的血。
墙上的粉笔画被雨水泡得模糊,可那个系围裙的女人还在,她的手正搭在一口冒热气的锅上,五个小孩围着锅,其中一个的辫子画得歪歪扭扭,像极了哑娃昨天在他手心画的。
“不准过来!”小石头的声音带着哭腔,汤勺尖颤得像片叶子,“吃了你的饭,就会忘记...忘记他们拿枪指着我妈!”他突然举起左手,腕上还系着褪色的红绳——陆远记得,三天前这个孩子缩在下水道里,红绳上挂着半块焦黑的锅巴,说是妈妈最后给他的。
一滴雨水顺着房梁滴在粉笔画的锅上。
陆远突然停住脚步,他闻到了——不是系统金焰的味道,是油星子溅在热锅里的“滋啦”声,混着点焦,混着点甜。
他低头,看见窗缝里漏进的金光正落在粉笔画的锅上,那口画出来的锅突然“咕嘟”响了一声,像极了奶奶煮腊八粥时,蒸汽顶得锅盖直跳。
小石头的汤勺“当啷”掉在地上。
他踉跄着扑向那面墙,指尖轻轻碰了碰画里女人的围裙。
雨幕里飘来若有若无的香气,是鸡蛋撞进热油的瞬间,是米粒在锅里跳舞的声音。“妈...”他的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锁,“你说...锅盖跳舞的时候,就是饭在笑对不对?”
陆远没说话。
他摸着黑挪到教室角落,那里有半块没被烧完的煤炉,炉边堆着几个缺了口的瓷碗。
他蹲下来,从怀里摸出铝罐——这是他穿越时带过来的,罐底还留着第一碗蛋炒饭的焦痕。
雨水顺着下巴滴进罐里,他突然想起系统刚绑定那天,他对着空气喊“新手大礼包呢”,结果系统回了句【宿主先把炒糊的饭吃完】。
“奶奶的锅巴要炒到边缘发黄,”他对着煤炉轻声说,像在教谁做饭,“大学室友的速冻饺子要煮三遍,第一遍浮起来不能捞,要等它沉下去再浮...再浮起来。”他的手指按在铝罐上,金焰从指缝里渗出来,不是之前那种灼人的亮,而是暖融融的橘,像冬天里晒过太阳的棉被。
系统提示突然变了声调,不再是机械的电子音,倒像有人在他耳边轻轻说:【宿主在唤醒记忆共鸣。】陆远睁开眼,看见自己掌心里浮着一碗半透明的蛋炒饭,米粒泛着珍珠似的光,每一粒都能看清——有奶奶锅铲翻起时带起的弧度,有室友往饺子里偷塞辣椒的恶作剧,还有他穿越后第一次炒糊的饭,焦得发黑却被凌霜面无表情吃完的模样。
第一个孩子是从教室后门溜进来的。
陆远没注意她什么时候来的,只看见她踮着脚,指尖轻轻碰了碰那碗透明的饭。
下一秒,她的眼泪“啪嗒”掉在地上:“是...是妈妈煮的桂花糖粥!”第二个孩子是个小胖子,他抓了把空气塞进嘴里,突然咧嘴笑出鼻涕泡:“我爸的油泼面!
辣得我耳朵都红了!“
陆远的鼻子又开始流血。
他能感觉到皮肤下的血管在跳,像有无数小锤子在敲,可那些孩子的笑声却比止痛药还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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