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被窃皮者吞噬时那绝望的惨叫和血肉撕裂的声响,似乎还在空旷的Level 0走廊里残留着些许不祥的回音。
墨言嫌弃地啐了一口,仿佛要吐掉那令人作呕的残留气息。“总算清净了,那丧门星的味儿真冲。”
白朗冰蓝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那片重归黑暗的走廊,仿佛刚才被拖走的不是一条生命,而是一袋需要处理的不可回收垃圾。
狐墨甚至哼起了一个轻佻的小调,指尖凝出一朵精致的冰花,然后又随手捏碎。“哎,没意思,还以为能多挣扎几下,给咱们找点乐子呢。”
伪装成“怀表”的群主默不作声,战术面具下的目光微微低垂,看向自己手中那枚银质怀表。怀表的表盘上,除了正常的指针,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代表“生命叙事线”的淡金色细丝——这并非他常规能力,而是在这个“特殊章节”异常规则覆盖下,临时显现出的、对“角色存在状态”的直观观测。
就在刚才,叶子被拖入黑暗,惨叫声戛然而止时,那根代表叶子的淡金色细丝,确实骤然断裂、熄灭、消散了。
死亡确认。
然而,此刻,就在那片黑暗走廊的方向,怀表表盘边缘的虚无中,一点黯淡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金色火星,突兀地、顽强地重新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如同倒放录像,又像是拙劣的橡皮擦涂抹后重画,那根代表“叶子”的叙事线,以一种扭曲、颤抖、极其不稳定的方式,开始从断裂处反向“生长”,重新连接,勾勒出一个黯淡、脆弱、仿佛随时会再次崩断的轮廓。
“嗯?”“怀表”(群主)几不可闻地发出了一个疑惑的音节。他抬起头,暗红色的战术目镜转向叶子消失的走廊深处。
几乎同时,一阵微弱到极致、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呻吟,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和茫然,断断续续地飘了过来。
“呜……呃……嗬……”
声音极其痛苦,仿佛声带和肺部都在被重新拼接。
墨言、白朗、狐墨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三人(兽)脸上的恶劣表情同时凝固,然后迅速被一种混合了惊愕、不耐和更深层厌恶的情绪取代。
“什么声音?”墨言的金色狼瞳眯起,看向黑暗,“还没死透?那些没皮的废物吃东西这么不干脆?”
“麻烦。”白朗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已经再次将手按在了银狼密钥上,似乎准备去“补刀”。
狐墨则露出一个更加兴味盎然(且恶意满满)的笑容:“哟?命还挺硬?还是说……这破地方连消化系统都是劣质产品?”
三人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怀表”默默跟在他们侧后方,手中的怀表持续记录着那根黯淡叙事线艰难“重生”的过程。
光线逐渐照亮那片黑暗的角落。
眼前的景象,让即使处于“极致毒舌冷酷”状态下的墨言三人,也下意识地停顿了半秒。
墙壁和地面上,还残留着大片喷溅状、已经半凝固的暗红色血迹,以及一些难以形容的碎屑和粘液。而在血迹最集中的地方,一个人形正以一种极其扭曲、痛苦的姿势,缓缓地“凝聚”着。
就像有一双无形的手,用血肉、骨骼、神经作为材料,在一块染血的画布上拙劣地拼凑人形。
先是惨白的、带着缝合般痕迹的骨骼轮廓从血泊中“浮起”,然后是肌肉纤维如同活物般缠绕上去,接着是皮肤如同蔓延的苔藓般覆盖……整个过程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咯啦”声和“滋滋”声,以及叶子那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痛苦的呻吟和呜咽。
终于,大约十几秒后,一个完整的、赤身裸体、浑身沾满粘稠血污的“叶子”,蜷缩在了血泊中央。他身体剧烈颤抖着,双手死死抱住头,仿佛还沉浸在刚才被活活撕碎吞噬的极致痛苦和恐惧中。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惨白,上面布满了细微的、仿佛瓷器修补后的裂痕状纹路,尤其在关节和脖颈处尤为明显。
他……复活了。
以这种看起来就极度痛苦、且绝非正常生命形态的方式,强行从死亡的虚无中爬了回来。
叶子缓缓抬起头,脸上混杂着未干的泪痕、血污和极致的茫然。当他聚焦的视线看到站在他面前、正用各种冰冷、厌恶、看怪物般眼神打量着他的墨言三人时,那茫然的瞳孔骤然收缩,被更深重的恐惧淹没。
“啊……啊啊……不……不要……”他瑟缩着,试图向后挪动,但新生的身体虚弱不堪,只是徒劳地在血泊中蹭出一道痕迹。
墨言最先从短暂的错愕中恢复,随即被更强烈的烦躁和恶心感席卷。他上前一步,毫不客气地用脚尖(狼爪形态)踢了踢叶子刚刚“长好”的小腿,力道不轻。
“喂,你这是什么情况?”墨言的声音里充满了不耐烦和鄙夷,“没死干净?还是说你这丧门星连死都死得这么拖泥带水,黏黏糊糊?看着就让人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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