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罐里那厚厚一沓纸币,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宋卫国坐卧不安。
猎枪,这个支撑他熬过无数寒冷与危险的精神图腾,如今终于有了实现的可能。
但如何将钱变成实实在在握在手里的铁家伙,却是一道更凶险的关卡。
公开的供销社绝无可能,私人持有枪支在这年头是极其敏感的事情。
唯一的途径,只剩下那些游走在灰色地带的“黑市”。而通往黑市的门路,他唯一能指望的,只有刘老栓。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宋卫国便揣上两条风干的野兔腿,再次敲响了刘老栓家的木门。
这一次,他开门见山,压低声音说明来意。
刘老栓听完,吧嗒吧嗒抽了半天旱烟,浑浊的老眼在烟雾中审视着宋卫国,半晌才缓缓开口:“卫国,你想清楚了?那玩意儿可是烫手山芋。弄好了,是条膀子;弄不好,就是催命符。”
“刘叔,我想清楚了。”宋卫国目光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山里越来越不太平,没杆枪傍身,心里没底。再说,指着小夹子弹弓,养不活这一大家子。规矩我懂,出了事,绝不敢牵连您老。”
刘老栓盯着他看了许久,似乎要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的动摇。
最终,他磕了磕烟袋锅,叹了口气:“罢了。看你是真想走正道过日子。我年轻时认得个人,姓胡,行里人叫他‘胡茬子’,早些年倒腾过这些家伙式。不过有些年没联系了,不知道他还干不干这营生,人还在不在。”
他给了宋卫国一个模糊的地址,是靠近边境线的一个叫“黑瞎子沟”的地方,叮嘱他去找一个下巴有颗大黑痣、说话有点结巴的猎户打听,千万不能声张,要装作收山货的样子。
“记住,见机行事。价码往狠了砍,但别露富。东西拿到手,立马走人,别回头。”刘老栓最后的叮嘱带着浓浓的告诫意味。
宋卫国郑重记下,将兔腿留下,深深鞠了一躬:“刘叔,大恩不言谢。”
离开刘老栓家,宋卫国的心跳得厉害。黑瞎子沟,那地方靠近边境,林深路险,传闻不太平。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带上足够的干粮和水,又将那沓钱用油纸包了,贴身藏在内衣口袋里。想了想,又把那把磨得锋利的柴刀别在腰后。
李素娟看着他忙碌,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默默地将几个还温热的窝头塞进他的背篓,低声道:“……早点回来。”
疏影和清浅站在母亲身后,看着父亲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小脸上写满了不安。
“嗯。”宋卫国应了一声,没敢多看她们的眼睛,转身大步流星地出了门。他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会动摇决心。
去黑瞎子沟的路比想象中更难走。几乎没有像样的路,全靠辨认方向和踩出来的小径。山林越来越密,积雪也越来越厚。一路上,他格外警惕,既要留意脚下的野兽陷阱(边境附近常有人下套捕猎),又要提防可能出现的陌生人。
足足走了一整天,直到日头偏西,他才根据刘老栓描述的 landmarks,找到了那个隐藏在群山褶皱里、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屯落——黑瞎子沟。这里比他的屯子更加偏僻破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边境地带特有的、紧张而封闭的气息。
他按照指示,找到那个下巴有颗大黑痣的猎户。对方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眼神警惕得像只老猫,打量了宋卫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问:“你……你找谁?干啥的?”
宋卫国堆起憨厚的笑容,递上一包烟(特意买的):“大哥,打听个人,胡茬子,胡老哥。我叔让我来的,收点山货。”
那猎户听到“胡茬子”的名字,眼神闪烁了一下,接过烟,语气缓和了些:“老胡……好久没见了。你……你往屯子最西头那间独门独院的破房子看看,不……不知道还在不在。”
宋卫国道了谢,朝着屯子最西头摸去。那是一片废弃的房区,只有一间低矮的土坯房还勉强立着,烟囱冒着若有若无的烟,院墙塌了大半。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歪歪斜斜的木栅栏门。院里堆着杂乱的柴火和兽皮,一个穿着油腻旧军大衣、头发花白杂乱的老头正坐在门槛上磨刀,听到动静,头也不抬,声音沙哑地问:“谁啊?”
“胡老哥?刘老栓叔让我来的。”宋卫国压低声音。
磨刀的动作停住了。老头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布满皱纹的脸,一双眼睛却异常锐利,像鹰隼般盯着宋卫国。“刘老栓?那老家伙还没死?他让你来干啥?”
“想……想请老哥帮帮忙,看看有没有……称手的‘老伙计’。”宋卫国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像行内暗语。
胡茬子眯着眼打量了他半天,又看了看他身后,确认只有他一个人,才慢悠悠地站起身,示意宋卫国跟他进屋。
屋里又黑又潮,弥漫着浓烈的烟草、皮革和霉味混合的怪味。胡茬子点亮一盏昏暗的油灯,在墙角一堆破麻袋里翻找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拖出一个用油布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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