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巴黎的灯火在身后渐行渐远,苏倾月坐在归途科技专机的头等舱内,指尖仍残留着那枚芯片解码完成时的微烫触感。
小舟发来的音频只有短短十七秒,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直插她心底最深的缝隙。
“……她说‘换了吧’,签字时手抖得厉害……可钱到账后就没反悔……”
郑医生模糊的呓语反复在耳畔回响,每一个字都带着陈年血痂被撕开的痛楚。
不是意外,不是阴谋,而是选择——她的亲生母亲林婉如,亲手签署了那份《双婴契约》的附件,在产房外,在命运的十字路口,选择了用另一个女孩的人生,换取自己在苏家的立足之地。
苏倾月闭了闭眼,呼吸沉稳,可指节已悄然泛白。
她没有愤怒到失控,也没有悲恸欲绝。
那种情绪太奢侈,也太无用。
她只是冷静地调出了老账房周执事移交的监控备份带——那是苏家旧宅仅存的一段未被销毁的影像。
画面昏黄,时间点定格在十八年前的那个雨夜。
产房外,走廊灯光惨白。
林婉如披散着长发,脸色惨青,死死拽住一名护士的手腕,声音嘶哑得几乎不成调:“你说过能改命……是不是只要换了,我就能留住这个家?”
护士低着头,不敢看她,只机械点头。
下一幕,林婉如接过那个裹着淡粉色襁褓的婴儿,脚步踉跄,背影佝偻如风中残烛。
她抱着不属于她的孩子,一步一步走回病房,仿佛扛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苏倾月静静看着,心口像是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缓缓凿穿。
原来,她从未被“错换”,而是被“替换”。
而执行这场替换的人,正是她血脉相连的母亲。
飞机降落在国内机场时,天边刚泛起灰白。
苏倾月没有回家,也没有通知任何人,独自驱车驶向城郊的慈恩庵。
山门寂静,晨钟未响。她在庵前驻足片刻,才推开那扇斑驳的木门。
张嬷嬷——如今已是慧明师太——正闭目诵经,手中佛珠一颗颗捻过,仿佛早已预见她的到来。
良久,慧明睁眼,目光落在苏倾月脸上,轻轻一叹:“你终于来了。”
“您知道我会来?”苏倾月嗓音平静。
“因果轮回,从不落空。”慧明起身,从佛龛下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纸,“那晚,夫人跪在这里烧了一封信,写给她早逝的母亲。这是她落下的副本。”
苏倾月接过信,指尖微颤。
纸上的字迹凌乱颤抖,墨迹晕染,仿佛书写之人正在剧烈哭泣:
“娘,我不是狠心,我是怕再被赶出门……苏家容不下无子的女人。婉柔出生时难产,医生说她可能活不长……可苏老太太说,只要是个女儿,就不配继承家业。我说服自己,换一个健康的、命硬的孩子,才能保住这个家……女儿不够好,只能拿别人的福气来换。”
最后一行字几乎难以辨认:
“我对不起她,可我不敢回头……我怕一看见她的眼睛,就会疯掉。”
苏倾月看完,将信折好,收入怀中。
她没有流泪,也没有质问,只是轻声问:“她后来,可曾后悔?”
慧明合掌低语:“她补偿了假女儿十八年,锦衣玉食,万千宠爱。可真女儿归来后,她连看你一眼都不敢。每次你在厅里,她就悄悄绕路走。她说……怕你眼里有怨。”
苏倾月垂眸,唇角竟浮起一丝极淡的笑,近乎慈悲。
她终于明白了。
林婉如不是恶毒的反派,而是一个被豪门规则碾碎的女人。
她也曾挣扎,也曾哭过,最终却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自保。
可理解,不等于原谅。
归途中暴雨倾盆,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如同她脑海中不断闪回的记忆碎片。
她取出年初家族聚餐时悄悄采集的母亲心跳数据,导入徽章的“记忆回溯”系统。
当波形图与玉镯产生共鸣的瞬间,一段尘封的画面骤然浮现——
昏暗的私人病房里,年轻的林婉如坐在床边,手中捏着一份文件,指尖颤抖。
纸上赫然是《双婴契约》的附件,下方两个名字并列:苏婉柔、苏倾月。
她盯着“苏倾月”三个字,泪水砸落,洇湿了墨迹。
她曾想撕毁文件,手抬到半空,却又缓缓放下。
最终,她咬牙签下名字,声音轻得像梦呓:“……换吧。”
那一刻,没有贪婪,只有绝望的妥协。
苏倾月闭眼良久,雨水敲打着车顶,如同命运的鼓点。
她终于睁开眼,眼神清明如洗。
回到别墅,她将所有证据——加密录音、监控录像、忏悔信原件——逐一拷贝、封存,放入一只古旧的檀木盒中。
盒盖合上时,她亲手贴上封条,写下八个字:
“知情者自省,不知者安宁。”
她不要闹剧,不要揭丑,更不要以仇恨为名掀起腥风血雨。
她要的是终结——不是报复,而是割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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