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厉留下的那枚冰冷令牌,如同投入死水的巨石,在“寂灭之牙”小队内部激起了剧烈的波澜。
代号“寂灭之牙”——这个充满不祥与杀伐气息的名字,像是一道烙印,深深打在了他们身上。它既是玄天司给予的正式身份,也是一道无形的枷锁,更是一种冷酷的期许——期望他们成为撕碎敌人的利齿,也随时准备着在他们无用或失控时,将他们如同废齿般丢弃。
接下来的几天,待遇有了微妙的变化。不再是完全的漠视和隔绝。那名老吏再次出现,丢给他们几套勉强合身的玄天司协从制式黑衣,质地粗糙,除了一个简化版的云纹徽记,再无任何标识,与正式成员的服饰天差地别。每日的食物配给也略微增加,虽然依旧粗劣,但至少能果腹。取暖的柴炭也定时送来少许,勉强够抵御夜晚的严寒。
但也就仅此而已。没有进一步的指示,没有训练,没有情报共享,他们依旧被排斥在玄天司黑石城分部的主流体系之外,像几只被圈养在角落、等待指令的恶犬。
这种悬而未决的状态,反而更令人煎熬。
赵铁河每日对着石墙练习刀法,将焦躁和怒火倾泻在冰冷的岩石上,刀痕深刻。张牧之则埋头整理着从栖霞城带来的、以及这几日千方百计从老吏和食堂杂役口中套取来的关于北境风土、魔物、以及零星邪教传闻的只言片语,试图拼凑出有用的信息。石猛大部分时间沉默地待在角落,但偶尔,他会无意识地用指甲在石地上刻画着什么,那图案扭曲而诡异,连他自己都似乎未曾察觉。
秦昭则保持着绝对的冷静。他每日雷打不动地运转《基础锻体术》,感知着体内那丝微弱却日益坚韧的气血流淌,同时将【灵性感知】的范围扩展到极限,如同雷达般扫描着这座堡垒城市的能量流动、人们的情绪波动,以及任何可能与“邪教”、“祭坛”相关的蛛丝马迹。他有一种预感,沈厉的“机会”很快就会到来。
果然,在代号授予后的第七日清晨,那名老吏再次蹒跚而来,脸上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诡笑,将一枚薄薄的卷轴扔在了他们唯一那张破桌上。
“任务来了。”老吏的声音沙哑,“北边,‘黑风峪’口,最近有猎户报告发现废弃的‘血狼祭坛’有异动,夜里冒绿光,还有怪声。去查清楚,怎么回事。卷轴里有简易地图。”
说完,他转身就走,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沾染晦气。
“血狼祭坛?”赵铁河一把抓过卷轴展开,眉头紧锁,“黑风峪…那地方都快到蛮族地界了!到处都是雪狼和魔崽子!”
张牧之凑过来看了一眼地图,脸色发白:“血狼祭坛…据残卷记载,是北方黑狼部族崇拜的邪神‘血狼神’的祭祀之地,通常以活物甚至活人血祭,极其残忍…若真有异动,绝非小事。”
秦昭接过卷轴,仔细查看。地图绘制得极为简陋,只标注了黑风峪的大致方向和祭坛的可能位置,周围区域则是一片空白,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这是典型的送死任务。”赵铁河咬牙切齿,“探查边境邪教祭坛?就凭我们四个新来的协从?连个向导都不配!沈厉那王八蛋,果然没安好心!”
“但他给了我们任务。”秦昭的目光从地图上抬起,眼神锐利,“这就是我们等待的机会。证明我们‘有用’的机会。”
“可这…”
“没有可是。”秦昭打断赵铁河,“既然是任务,就必须完成。而且,要完成得漂亮。”
他迅速下达指令:“赵头儿,检查武器,准备足量的干粮和清水,特别是御寒的烈酒。张兄,立刻回忆所有关于血狼祭坛和黑狼部族的记载,尤其是可能存在的陷阱、邪术或者弱点。石猛,保持体力,你是我们最强的攻坚力量。”
“一炷香后,出发。”
秦昭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赵铁河庇护的年轻捕快,而是这支小队的绝对核心。
一炷香后,四人穿着单薄的协从黑衣,背着简陋的行囊和武器,踏出了那扇冰冷的黑铁大门,融入了黑石城清晨凛冽的寒风和灰暗的天光之中。
城门守卫验过他们的令牌和任务卷轴,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怜悯和嘲讽,仿佛在看四个走向坟墓的傻子。
“寂灭之牙”?听起来威风,不过是送死的炮灰先遣队罢了。
出了城,真正的北境荒原展现在眼前。一望无际的雪原和冻土,被狂风卷起的雪沫如同冰刀般刮过脸颊。稀疏扭曲的枯树林立,远处是连绵起伏的、被冰雪覆盖的黑色山峦,如同匍匐的巨兽脊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原始、荒凉、危险的气息。
根据简陋地图的指引,四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原中跋涉。寒风如同鬼哭,能见度极低。赵铁河凭借老兵的经验在前探路,警惕着可能出现的雪坑和猛兽。张牧之冻得瑟瑟发抖,却努力辨认着方向。石猛沉默地跟在最后,庞大的身躯为众人挡去了部分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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