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瘴泽……祭巫……摇光看着那块残破的木牌,尤其是那猩红的祭字,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这是什么地方?听起来就很邪门。
楚晏神色凝重,捡起木牌仔细查看。木牌材质普通,但上面的字迹却蕴含着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阴冷的能量,令人心神不宁。这绝非善地。
他尝试着扩散神识感知四周,却发现此地的天地灵气不仅稀薄,还混杂着一种淡淡的、阻碍神识的灰色瘴气,使得他的感知范围被大幅压缩,只能勉强覆盖周围百丈左右。
雨水冰冷,河滩泥泞,远处是望不到尽头的、被灰色雾气笼罩的原始丛林和沼泽,空气中弥漫着腐朽和某种奇异腥甜的气味。
我们先离开河边,找个地方避雨,恢复一下伤势再说。楚晏沉声道。两人都伤势不轻,状态极差,必须尽快恢复实力,以应对这未知的险地。
他们相互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河滩,向着不远处一座地势稍高、看起来相对干燥的小山丘走去。
山丘上树木稀疏,怪石嶙峋。他们找到一个背风的石缝,勉强可以容身。
楚晏从储物戒指中取出干净的衣物让摇光换上,自己也换下湿透的衣服。然后两人各自服下丹药,盘膝运功,疗伤恢复。
数个时辰后,雨渐渐停了,天色也昏暗下来。
楚晏率先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灵境中期的修为和强大的星辰之体,让他的恢复能力远超常人,伤势已好了七七八八,星力也恢复了小半。只是神魂因空间传送和引爆星晷本源造成的损耗,还需要时间慢慢温养。
摇光也收功醒来,脸色好转了许多,但气息依旧有些虚弱。《凝心星咒》虽然玄妙,但毕竟初学,效果有限。
我们必须弄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楚晏站起身,目光扫视着被暮色和瘴气笼罩的荒野,那块木牌是唯一的线索。黑瘴泽……我似乎在某些记载荒僻之地的古籍中见过这个名字,但印象不深。
摇光蹙眉思索道:我也没听说过。看这环境灵气稀薄,瘴气弥漫,不像是什么修炼圣地,倒像是……被遗弃或者诅咒之地。
就在这时,楚晏耳朵微动,低声道:有人来了!收敛气息!
两人立刻隐匿到石缝阴影之中,将气息收敛到极致。
很快,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低沉的交谈声从山下传来,说的是某种发音古怪、语调拗口的土语,楚晏和摇光完全听不懂。
透过石缝向下望去,只见一队约莫七八人、穿着简陋兽皮衣、脸上涂抹着诡异油彩、手持骨矛石斧的土着,正押解着几个被藤蔓捆绑、衣衫褴褛、面色惊恐绝望的外来人,沿着一条若隐若现的小径,向着沼泽深处走去。
那些土着身材不高,但肌肉精悍,眼神凶戾,身上散发着一种与灵气截然不同的、原始野蛮的气息。而被押解的那些人,看穿着打扮,倒像是行商的伙计或者冒险者。
是当地的土着蛮人?他们在抓人?摇光低声道,眼中露出不忍之色。
楚晏目光锐利,他注意到那些土着蛮人脸上涂抹的油彩图案,与之前木牌上那个祭字的风格有几分相似!而且,他们前进的方向,正是那木牌警告的黑瘴泽深处!
难道……这些被抓的人,就是所谓的祭品?
跟上去看看,小心点。楚晏决定弄个明白。在这陌生之地,信息至关重要。
两人悄无声息地尾随在这队蛮人身后。这些蛮人似乎只是体质异于常人,并无修为在身,根本无法发现楚晏和摇光的跟踪。
越往沼泽深处走,环境越发恶劣。灰色的瘴气越来越浓,能见度极低,脚下是深不见底的淤泥潭,不时有散发着恶臭的气泡冒出,破裂开来,散发出更加浓郁的毒瘴。四周寂静得可怕,连虫鸣鸟叫都听不到,只有蛮人沉重的脚步声和俘虏们压抑的哭泣声。
若非楚晏神识强大,能提前避开危险,两人早就陷入泥潭或是吸入了过量毒瘴。
大约行进了半个时辰,前方隐约传来嘈杂的人声和跳动的火光。
蛮人队伍加快了脚步。
楚晏和摇光借助瘴气和枯树的掩护,悄悄靠近。
只见前方是一片被清理出来的空地,空地中央燃烧着巨大的篝火。篝火周围,聚集了不下数百名同样装扮的土着蛮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所有人脸上都带着狂热、敬畏、又夹杂着一丝恐惧的复杂表情,围绕着篝火,跳着一种动作古怪、充满原始野性的舞蹈,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举行某种古老的仪式。
空地尽头,紧挨着漆黑如墨的沼泽水潭边,矗立着一座用黑色巨石垒砌而成的、布满斑驳苔藓和干涸血迹的古老祭坛!祭坛造型狰狞,上面刻满了各种扭曲的、令人不适的图案,有挣扎的人形,有狰狞的兽头,还有一些难以名状的阴影线条。
祭坛中央,矗立着一尊约两人高的、用整块黑曜石雕琢而成的神像!那神像非人非兽,面容模糊不清,仿佛笼罩在迷雾中,只露出一双空洞却又似乎蕴含着无尽贪婪和邪恶的眼睛,俯瞰着下方众生。神像脚下,堆积着大量的白骨,有人类的,也有兽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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