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将至,空气里弥漫着节日将至的忙碌与喧嚣,连带着谢云深的工作也愈发繁重起来。接连几天,他都回来得很晚,身上时常带着淡淡的酒气和挥之不去的疲惫。
林焰看在眼里,心疼却不多问,只是让周叔备好醒酒汤和易消化的夜宵,自己则无论多晚都会等他。有时等着等着,就在沙发上看书看到睡着,直到被谢云深回家的动静惊醒,便揉着惺忪睡眼迎上去,接过他脱下的大衣,递上温热的毛巾。
这天晚上,谢云深回来得比平时更晚些,脸色在玄关暖黄的灯光下也显得有些苍白,眉宇间积压着显而易见的倦意,甚至……还有一丝极力掩饰的冷厉。
林焰像往常一样迎上去,却在靠近时,敏锐地嗅到了一丝极淡的、不同于酒气的……消毒水味道。他的心猛地一紧,目光迅速扫过谢云深全身,最终定格在他垂在身侧、看似自然的左手上——袖口处,隐约露出一小截白色的医用胶布边缘。
“你受伤了?”林焰的声音瞬间绷紧,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伸手就去抓谢云深的手腕。
谢云深下意识地想将手背到身后,但林焰的动作更快,已经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臂。灯光下,那截胶布清晰可见,显然是刚刚包扎不久。
“小伤,不碍事。”谢云深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安抚他,想抽回手,却被林焰更用力地握住。
林焰抬起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那双总是清澈柔和的眼眸里,此刻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持和担忧:“让我看看。”
他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强硬,带着一种谢云深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类似于守护者的执拗。
谢云深看着他那副如临大敌、仿佛自己受了多大委屈的模样,心底那因意外和后续处理而带来的烦躁与冷意,竟奇异地被一股暖流冲散了些许。他叹了口气,不再挣扎,任由林焰小心翼翼地卷起他的衬衫袖口。
一道不算太长、却颇深的划痕横亘在小臂上,已经被专业地清洗缝合,贴着无菌敷料。伤口周围还有些红肿,看起来触目惊心。
林焰的呼吸滞了一下,指尖微微发颤,轻轻碰了碰伤口旁边的皮肤,声音都哑了:“怎么弄的?”
“一点意外。”谢云深言简意赅,显然不想多谈细节,反手握住林焰微凉的手指,安抚道,“已经处理好了,别担心。”
林焰却不依不饶,他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看着谢云深,那里面有担忧,有后怕,更有一种清晰的愤怒:“是不是……和上次那些想找我麻烦的人有关?”
他并不愚钝,谢云深最近异常的忙碌,此刻莫名的伤口,很难不让他产生联想。
谢云深沉默了片刻,知道瞒不过他,只好避重就轻:“有些人,总是不太安分。不过这次之后,他们会彻底老实了。”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冰冷的余韵,那是属于“谢先生”的、不容侵犯的威严。
林焰的心沉了沉。他明白,谢云深的世界远非表面看起来那般风平浪静,有些黑暗与危险,是他即使被保护得再好,也无法完全隔绝的。而谢云深,正在那些他看不见的地方,为他抵挡着风雨,甚至……因此受伤。
一种混合着心疼、无力与巨大愤怒的情绪,在他胸腔里翻涌。他恨那些伤害谢云深的人,更恨自己此刻的无力。
他不再追问,只是紧紧抿着唇,拉着谢云深在沙发坐下,然后转身去拿来医药箱。他动作有些笨拙,却异常仔细地重新检查了伤口,确认包扎无误后,又用棉签蘸了消炎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口周围的红肿处。
他的指尖很轻,带着微微的凉意,神情专注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谢云深靠在沙发里,看着他为自己忙碌的样子,看着他低垂的、微微颤抖的眼睫,感受着他指尖传来的、小心翼翼又无比坚定的触碰,整颗心都被一种难以言喻的酸软情绪包裹。
他伸出手,用未受伤的右手,轻轻抚上林焰的脸颊。
“真的没事了,焰焰。”他低声重复,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歉疚。或许,是歉疚让他看到了自己世界不那么美好的一面。
林焰抬起头,眼圈有些发红,却倔强地没有让眼泪掉下来。他抓住谢云深抚在自己脸上的手,紧紧握住,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
“以后……不准再受伤。”
这不是请求,是要求。是他以伴侣的身份,发出的、不容拒绝的指令。
谢云深怔住了,看着少年眼中那混合着担忧、愤怒和无比坚定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一个逆光而来的、执意要守护他的身影。
他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将人用力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好,”他在他耳边郑重承诺,“我答应你。”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受伤的猛兽,被它小心翼翼守护着的、看似柔弱的伴侣,用另一种方式,给予了最坚实的支撑与抚慰。
原来,被深爱着的人守护,是这样的感觉。
温暖得,让人想要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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