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兰脸色一白，打神鞭蓝光大盛，死死护住神魂。
绮梦剑发出低鸣，粉色的剑气在身周盘旋。
唯有苏明！
面对这足以让普通灵皇境修士窒息的恐怖威压，他连脚步都未曾停顿半分！
依旧保持着匀速前行！
那沉重如山岳的威压落在他身上，如同泥牛入海！
他周身那层凝练内敛的灰黑色光晕甚至都未曾亮起，只是衣衫微微拂动了一下！
背后的乌黑铁条更是毫无反应，仿佛只是根真正的凡铁！
他平静地抬起眼，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
直直迎向挡在路中央、脸色铁青的墨阳子长老。
那眼神中没有愤怒，没有畏惧，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漠然，仿佛在看一块挡路的顽石。
“墨阳子长老？”
苏明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威压的封锁，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
墨阳子长老瞳孔微缩！
他死死盯着苏明那双平静到令人心悸的眼睛。
又扫过他身后那三个气息不凡、却明显以他为首的新晋弟子，心中惊怒交加！
这小子......
昨夜定有突破！
那根铁条......
那诡异的“势”......
还有他此刻展现出的对威压近乎免疫的状态......
“苏明！”
墨阳子长老厉声喝道，声音如同炸雷。
“来与我一战！”
他袍袖无风自动，一股更加凌厉的剑意锁定了苏明，大有一言不合便出手擒拿之势！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叶启灵、子无双、姜若兰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叶启灵指尖的灵珠光芒暴涨，五行灵力蓄势待发！
子无双的凌音笛已横在唇边，无形的杀伐之音在笛孔内凝聚！
姜若兰的打神鞭蓝光刺目，绮梦剑发出低沉的嗡鸣！
苏明依旧平静。
他看着墨阳子长老眼中那毫不掩饰表情，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是一种......
冰冷的嘲讽！
他缓缓抬起右手，伸向背后。
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嗡——！
就在他手指即将触碰到乌黑铁条柄部的刹那！
一股远比墨阳子长老威压更加恐怖、更加凝练、带着碾碎星辰般沉重毁灭意志的“势”场。
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睁开一线眼睑，瞬间以他为中心弥漫开来！
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地面细小的碎石无声化为齑粉！
巨大的“碧穹”牌坊上流淌的青色光晕剧烈地波动起来！
墨阳子长老身子一退。
“好了，完成了，你们走吧！”
他平静地看着脸色煞白、眼神惊惧不定的墨阳子长老，声音如同万载寒冰：
“让路！”
两个字，平淡无奇，却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
墨阳子长老喉结剧烈滚动，嘴唇翕动了几下。
想说什么话，却在对上苏明那双平静如深渊的眼眸时，硬生生咽了回去！
在苏明那冰冷目光的逼视下，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
向旁边......
挪开了一步！
让开了山门的通道！
苏明不再看他一眼，仿佛刚才的冲突只是拂去一点尘埃。
他收回手，脚步沉稳地，率先穿过了巨大的“碧穹”牌坊。
山风穿过牌坊，卷起几片落叶。
墨阳子长老在原地笑了。
“哈哈哈！这也是你拜师后，我唯一能帮你的了！”
孤峰之巅，乱石嶙峋。
李承欢依旧斜靠在那块风化的巨石上，怀中抱着那个油腻破旧的酒葫芦。
震天的鼾声在山风呼啸中显得格外突兀。
一只脏污油腻、指甲缝里全是黑泥的枯瘦大手，无意识地搭在身旁冰冷的岩石上。
指节弯曲，又极其缓慢地伸直。
仿佛在无意识地......
重复着某种......
握剑又松开的动作？
山风卷起他纠结的乱发，露出小半张脏污不堪的脸。
那隐在乱发后的眼睛，不知何时，已悄然睁开了一条缝隙。
缝隙中透出的目光，不再浑浊，不再慵懒。
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如同沉寂万载寒渊般的冰冷！
那目光穿透了空间的距离，死死锁定着下方山门处。
那刚刚发生的、短暂而激烈的对峙！
“哈哈，好一个墨阳子，惜才却又不挽留！最后还给了这小子一个造化！”
随即，他猛地仰头，将怀中酒葫芦里剩余的烈酒，如同发泄般疯狂地灌入口中！
辛辣的酒液如同火焰，灼烧着他的喉咙，带来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哈......哈哈哈......”
他发出一阵低沉沙哑、如同夜枭啼哭般的笑声，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
是欣慰？
是看到自己沉寂锋芒在他人身上重现的悸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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