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同日巳时二刻
地点:英租界与华界交界的“黑风堂”——原是清末的戏楼,被黑皮改成地盘后,处处透着不伦不类: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画着黑骷髅),门柱上贴着手写的对联(上联“刀劈仇人头”,下联“斧斩不义鬼”,横批“黑风无敌”);戏楼内,戏台中央摆着一张太师椅(黑皮的位置),两侧的柱子上挂着褪色的京剧脸谱(关公和曹操),脸谱上还沾着烟蒂和酒渍;台下摆着十几张八仙桌,桌旁坐着黑皮的三十个手下,有的抽鸦片,有的喝酒,有的玩骰子,地上扔满了酒瓶和骨头,酸臭味和烟味混在一起,呛得人嗓子发疼。
黄榴莲、铁山、算盘刚走进戏楼,就被一股浓烈的气味呛得皱眉。黑皮坐在太师椅上,怀里搂着一个穿红旗袍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支铜烟杆,看见黄榴莲进来,故意把烟杆往桌上一摔:“榴莲兄弟,怎么才来?哥哥我等你半天了!”
他左脸的黑色胎记在灯光下格外刺眼,绸衫上沾着油渍,腰间的开山斧斧刃上还沾着不知道是谁的血。旁边的旗袍女人娇笑着,用手指划过黑皮的胸口:“黑爷,这位就是您说的十六把手呀?看起来倒是挺精神的。”
黑皮哈哈大笑,捏了捏女人的脸:“精神有什么用?还不是得听哥哥的!”
黄榴莲没理会他的挑衅,走到戏台前,把锡罐放在戏台边缘的小桌上:“黑皮哥,我带了新货来,您尝尝。”
黑皮的目光立刻被锡罐吸引,推开怀里的女人,快步走下台,一把抢过锡罐,打开盖后深吸一口气:“好香!这是什么东西?比我的云土香多了!”
“这是金霜膏,我新研发的。”黄榴莲笑着说,“加了金箔和罂粟花露,抽起来甜香,成瘾性强,英租界的醉春楼老板已经预定了,一斤卖五块大洋。”
“五块大洋一斤?”黑皮瞪大了眼睛,随即又笑了,“不贵!一点都不贵!榴莲兄弟,你有多少?我全要了!”
算盘适时上前一步,递上账本:“黑皮哥,这是金霜膏的利润账。要是您的黑风堂卖金霜膏,每个月能多赚四百块大洋,比您现在卖云土多三倍。”
黑皮接过账本,虽然看不懂上面的数字,但听算盘说“多赚四百块”,眼睛瞬间亮了:“真能多赚四百块?”
“千真万确。”算盘点头,“而且我们总舵主说了,只要您愿意合作,金霜膏的配方可以分您一半,利润五五分。”
“五五分?”黑皮脸色沉了下来,把账本扔回给算盘,“我是十五把手,你是十六把手,按帮规,我得拿七成!不然免谈!”
台下的黑皮手下立刻起哄:“就是!黑皮哥说得对!七成!”“不给七成,就把他们的金霜膏抢过来!”
铁山猛地往前一步,双手握拳,指节发白,板斧在手里攥得咯咯响。黄榴莲按住他的肩膀,微微摇头,然后看向黑皮:“黑皮哥,配方是我研发的,金霜膏是我熬的,英租界的关系也是我打通的,您就出个烟馆和人手,就要七成?这不合理吧?”
“不合理?”黑皮突然翻脸,从腰间拔出一把短刀,拍在桌上,“在这黑风堂,我说的就是理!要么七成,要么把配方交出来,再把你这个月的利润全给我,不然……”
他指了指台下的手下:“不然我让我的弟兄们,把你们三个剁了,扔黄浦江里喂鱼!”
台下的手下纷纷站起来,手里的刀和枪都对准了黄榴莲三人。铁山立刻挡在黄榴莲身前,板斧横在胸前,眼神凶狠地盯着黑皮的手下:“谁敢动我总舵主一根手指头,我先劈了他!”
算盘也往后退了一步,手悄悄摸向腰间的铁算盘(他的铁算盘边缘磨得锋利,能当武器用)。黄榴莲却一点都不慌,他慢慢后退一步,右手悄悄摸向腰间的烟杆枪——烟杆尾端的机关已经被他按下,只要对准目标,就能发射铁砂弹。
“黑皮哥,您真要动手?”黄榴莲看着黑皮,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您忘了,两年前漕帮追杀您的时候,是谁把您藏在破庙里?是谁给您送药、送吃的?是谁带着铁山,半夜摸进漕帮船坞,帮您抢下东滩码头?”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传遍了整个戏楼:“您当时哭着说‘榴莲兄弟,以后我发达了,肯定忘不了你’,现在呢?您升了十五把手,就忘了当年的恩情,还要抢我的东西,杀我的人——这就是您说的‘兄弟情分’?”
黑皮被问得脸色涨红,恼羞成怒地大喊:“少跟我提当年的事!那些都是我应得的!今天你要么答应我的条件,要么就死在这里!”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火枪,对准黄榴莲的胸口:“我再说最后一遍,交不交配方?”
就在这时,戏楼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鼠眼的声音传了进来:“总舵主,黑皮的小舅子在后台偷摸火枪,被我们的人抓住了!”
黑皮脸色一变,转头看向戏台后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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