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的时候,竹小匠工坊的院门外就传来了汽车引擎的轰鸣声。钱浩一早就在村口等着,这会儿领着一辆小货车颠颠地跑进来,扬着嗓子喊:“大伙儿快出来搭把手!机器运到啦!”
院子里的人闻声都撂下了手里的活计。王爷爷捏着分篾刀的手顿了顿,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张大爷也放下了手里的砂纸,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几分好奇和戒备。孙晓快步迎出去,只见货车车厢里装着两台锃亮的机器,一台看着敦实,贴着“自动劈篾机”的标签,另一台稍小些,是打磨机。
晨光文创派来的技术人员小李跳下车,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和孙晓握手:“孙总,我是小李,负责教你们操作这两台机器。放心,不难学,上手很快的。”
柱子第一个冲上去,围着劈篾机转了三圈,伸手摸了摸冰凉的机身,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这玩意儿真能比手劈得还匀?看着就厉害!”
小李拍了拍机器的外壳:“那是自然!这机器是专门为竹编行业设计的,能调节篾青的厚度,从0.1毫米到0.5毫米都能调,劈出来的篾青厚薄均匀,还不会断,比手工效率高十倍不止。”
“十倍?”刘大婶手里还攥着刚剪好的皮革,闻言惊讶地张大了嘴,“那敢情好啊!以前老王和老张劈一天篾青,也就够编五六个包的,这机器一天不得劈出五六十个的量?”
张大爷撇了撇嘴,抱着胳膊往后退了两步:“机器劈得再快,能有手工劈的有韧性?我就不信了,这冷冰冰的铁疙瘩,能比得上咱们攥了几十年的刀?”
王爷爷也跟着点头,把手里的分篾刀往石桌上一放,“哐当”一声响:“就是这个理儿。竹编这活儿,讲究的是‘手随心动’,劈篾的时候得顺着竹子的纹路走,力道轻了重了都不行。机器是死的,它能懂竹子的脾气?”
小李听出了两位老人的抵触,也不着急,笑着说道:“大爷,您别不信,咱们现场试试不就知道了?您挑一根您觉得最适合劈篾青的竹子,咱们用机器劈,再用您的手工劈,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王爷爷来了劲儿,转身就从楠竹堆里挑了一根纹路细密的三年生楠竹,掂量了两下:“就这根了!我倒要看看,这铁疙瘩能玩出什么花样。”
大伙儿都围了过来,院子里瞬间挤得水泄不通。小李手脚麻利地把楠竹固定在劈篾机的卡槽里,又在控制面板上按了几个按钮,调整好厚度参数。“王大爷,您看好了,咱们劈0.2毫米的篾青,这是编包身花纹最合适的厚度。”
话音刚落,他按下了启动键。机器发出一阵轻微的嗡鸣,楠竹缓缓向前推进,刀刃划过竹身的声音清脆利落,比手工劈篾的声音更均匀。不过片刻功夫,一条长长的篾青就从机器另一端吐了出来,薄得透亮,对着阳光一看,纹路笔直得像画出来的一样,而且从头到尾厚薄一致,没有一点瑕疵。
小李拿起那条篾青,递到王爷爷面前:“大爷,您摸摸看。”
王爷爷半信半疑地伸出手,指尖刚碰到篾青,就愣了一下。他反复摩挲着,又凑到眼前仔细看,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嘴里喃喃自语:“怪了……这厚度,比我手劈的还匀当。”
张大爷也忍不住凑过来,扯着篾青的两端轻轻拉了拉,惊讶道:“嘿,还挺有韧性!没断!”
小李笑着解释:“这机器的刀刃是特制的,顺着竹子的纤维方向切割,不会破坏竹丝的韧性。而且它能精准控制厚度,不会像手工那样,有时候力道没掌握好,篾青就厚一块薄一块。”
王爷爷没说话,转身拿起自己的分篾刀,对着那根楠竹比划了两下,手腕一转,也劈下一条篾青。他把两条篾青并排放在石桌上,大伙儿都凑上去看。手工劈的篾青虽然也很薄,但仔细看能看出细微的厚薄差异,而机器劈的篾青则完全一致,像用尺子量过一样。
“这……”王爷爷看着两条篾青,脸上露出了服气的表情,“还真是人比不过机器啊。”
张大爷也叹了口气:“老喽,咱们这双手,终究是比不过铁疙瘩的精准。”
孙晓见状,连忙打圆场:“王爷爷,张大爷,机器只是帮咱们做重复性的工作,核心的编织工序还得靠你们的巧手啊。您想,以前咱们劈篾要花半天时间,现在用机器,十分钟就能搞定,剩下的时间咱们就能专心编那些复杂的图案,这不更好吗?”
小李也跟着点头:“孙总说得对!机器是工具,不是替代手工。像‘梅兰竹菊’这种复杂的图案,还得靠老师傅们的手艺,机器可编不出来。”
王爷爷摩挲着手里的篾青,想了想,咧嘴笑了:“你小子说得有道理!有这机器帮着劈篾打磨,咱们就能省出时间编好东西,挺好!”
张大爷也拍了拍机器的外壳:“行!这铁疙瘩,我认了!小李,你快教我们怎么用,我也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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