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周县令的府邸时,门口早已停满了装饰华丽的马车。
马车上刻着各种家族印记,有龙纹、凤纹,还有复杂的花卉图案,一看就价值不菲。
衣着华贵的乡绅们三三两两往里走,手里摇着精致的折扇,扇面上画着山水、花鸟,低声交谈间满是倨傲,眼神扫过旁人时,都带着几分审视,像在评估对方的身份地位。
刚踏入正厅,一股暖香扑面而来,混合着上好米酒的醇香与精致糕点的甜香,还有燃着的熏香气息,浓郁却不刺鼻。
几道审视的目光立刻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来,落在陈则宏和小花身上,带着几分探究与轻视 —— 陈则宏的青布长衫虽整洁,却难掩朴素;小花的水绿色襦裙虽雅致,却没有名贵的装饰,与周围乡绅的绫罗绸缎格格不入。
为首的是本地最大的粮商刘万山,他穿着一身藏青色锦袍,领口、袖口都绣着金线,腰间挂着一块硕大的和田玉玉佩,走路时玉佩碰撞发出 “叮当” 的声响。
他手里捻着山羊胡,上下打量着陈则宏,眼神里满是探究,像在评估一件商品:“这位便是赵通判举荐的陈掌柜?看着面生得很啊。不知陈掌柜是哪乡哪村的世家子弟?祖上是做什么营生的?家里有多少田产?”
语气里的试探像细针一样,句句都往 “身份”“家世” 上扎,显然是看不起陈则宏的商贩出身。
陈则宏心里冷笑 —— 果然,这些乡绅第一眼先看家世背景。
他从容拱手,语气平和却不卑不亢,声音不大却清晰有力:“草民陈则宏,不过是永安府西市的一介商贩,开了家小小的香料铺,哪是什么世家子弟?只是前几日与赵大人闲聊时,多提了几句关于民生、粮价的浅见,承蒙赵大人抬爱,才得此机会赴宴,向各位前辈学习请教。”
“哦?一介商贩也能谈民生?”
刘万山身旁的盐商张富贵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的人听见,带着浓浓的嘲讽。
他穿着一身紫色长衫,面料是上等的云锦,腰间挂着一串翡翠珠子,走起路来珠子碰撞作响,像在炫耀财富。
“我听说陈掌柜懂粮价?正好,如今永安府粮价飞涨,百姓买不起粮,都说是我们这些开粮铺的抬价。陈掌柜倒说说,这粮价该怎么降?总不能让我们这些开粮铺的,亏本卖粮,喝西北风去吧?我们也要养家糊口,总不能为了百姓,把自己的家底都赔进去吧?”
这话一出,周围的乡绅们纷纷附和,像事先约定好一样。
做绸缎生意的王元宝摇头晃脑地说:“是啊,做生意哪有不赚钱的?无利不起早,要是不赚钱,谁还愿意开粮铺?到时候百姓连粮都买不到,更惨!”
做茶叶生意的李老板小声嘀咕:“一个小商贩也敢妄议粮价,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读过几本书就懂治理了?”
他们的目光里满是看戏的意味,像在等着看陈则宏出丑,等着看他被问得哑口无言。
陈则宏心里稳得很 —— 早就料到他们会拿粮价说事,甚至连他们会说什么话,他都提前琢磨过。
他不慌不忙,走到厅中站定,身姿挺拔,声音清亮,确保每个人都能听见:“张掌柜说的是,粮商逐利本无可厚非,做生意嘛,谁不想赚钱养家?但如今北境战乱,朝廷调走大量粮食支援前线,本地粮食储备紧张。百姓们连饭都吃不上,有的人家已经开始吃野菜、啃树皮,甚至有孩子因为饿肚子哭着找爹娘要吃的。若咱们一味囤积居奇,把粮食藏起来不卖,等着粮价涨到天价再出手,涨的是粮价,冷的是民心啊!”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乡绅,看着他们或变了脸色、或眼神闪烁的模样,继续道:“民心一冷,到时候百姓没饭吃,被逼得走投无路,乱了起来,抢粮铺、砸商铺,咱们的生意还能做安稳吗?咱们的家产还能保住吗?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去年青州就发生过这样的事,粮商囤粮抬价,最后百姓暴乱,粮铺被抢,粮商也被打得半死。”
这番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乡绅们头上,让他们脸上的倨傲少了几分,多了几分凝重。
陈则宏见状,话锋一转:“草民倒有个法子,既能让粮商赚钱,又能救百姓,还能让官府放心 —— 官府牵头,粮商出粮,联合开‘平价粮铺’。粮价按成本价出售,不赚差价,但官府给粮商补贴三成赋税,相当于粮商还是有利润可赚。另外,官府还会给每家参与的粮铺挂块‘惠民粮铺’的木牌,让百姓知道哪家粮铺是真心为他们好,往后百姓买粮,自然会优先选择这些粮铺。既不亏了粮商,也救了百姓,还能落个好名声,岂不是两全其美?”
他话音刚落,王元宝就跳了出来,他肥头大耳,穿着一身油腻的绸缎长衫,脸上满是质疑:“补贴赋税?官府哪来那么多银子?去年县里修城墙就花了不少钱,今年又要支援北境,县库早就空了吧?要是再补贴粮商,收不上税,县里的开支怎么办?难道要我们这些乡绅捐钱不成?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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