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内陷入死寂,只有江水拍打船板的声响。良久,向问天突然起身,从怀中掏出一个紫檀木匣。
算这小子命大。他打开木匣,露出三枚泛着幽蓝寒光的细针,这是西域玄冰魄,能暂时冻结经脉。但若他强行运功...
会怎样?
五脏六腑都会被冻成冰渣。向问天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要试试么?
任盈盈看向令狐冲痛苦扭曲的面容,轻轻点头。
向问天手法快如闪电。第一针扎入令狐冲眉心,针尖刚破皮就结出一层白霜;第二针直刺丹田,令狐冲整个人剧烈抽搐;第三针最为凶险,从后心大椎穴贯入,针尾竟冒出丝丝寒气!
嗬——!令狐冲猛然睁眼,瞳孔竟变成诡异的冰蓝色。他全身经脉凸起,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小虫在蠕动,那是三股真气在被强行冻结。
任盈盈死死按住他挣扎的双手:忍住!
整整一炷香时间,令狐冲的挣扎才渐渐平息。他浑身覆满白霜,呼出的气息都在空中凝结成冰晶。向问天抹了把汗,将酒坛塞到他嘴边:喝下去,不然血液都会结冰。
烈酒入喉,令狐冲终于找回声音:...多谢前辈...相救...每个字都带着冰碴相撞的脆响。
向问天冷哼一声:别急着谢。玄冰魄只能维半个月日,期间若强行运功,寒气反噬必死无疑。他转头对任盈盈道,半个月内必须进入梅庄,否则...
足够了。任盈盈望向远处江面,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明日午时就能到杭州。
令狐冲试图坐起,却发现四肢僵硬如铁。他苦笑道:我现在跟废人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任盈盈突然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废人活不过今晚,而你还能帮我救父亲。她发丝垂落,带着淡淡的血腥与药香,记住,从现在开始,你的命是我的。
向问天抱臂站在船头,望着逐渐亮起的天色。江风送来远处渔歌,他眯起眼睛:左冷禅的人跟了一夜,该清理了。说着纵身一跃,如黑色大鹏般掠向岸边的芦苇丛。很快,几声短促的惨叫划破晨雾,又迅速归于寂静。
令狐冲望着任盈盈近在咫尺的侧脸,突然发现她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血珠。他想抬手拂去,却发现连指尖都动弹不得。这一刻,他忽然明白——自己已经深陷一个比剑气之争更危险的漩涡。而眼前这个亦正亦邪的女子,或许才是真正的执棋之人。
日月神教,黑木崖
绣阁内十二盏鎏金烛台摇曳生辉,将满室红纱映照得如同浸透鲜血。东方不败斜倚在紫檀雕花榻上,三千青丝如瀑垂落,发梢缀着的珍珠在烛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他指尖捻着一根金丝绣花针,针尖在烛火上轻轻掠过,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青烟。
启禀教主...跪伏在地的黑衣探子喉结滚动,声音发紧,九江分舵的暗哨...全断了。
针尖在半空划出一道金线,东方不败眉梢微挑:这一声轻得如同羽毛落地,却让探子后背的衣衫瞬间被冷汗浸透。
圣姑和那华山弃徒...在彭泽一带失去踪迹。江边发现打斗痕迹,还有...探子咽了口唾沫,还有这个。他颤抖着捧起一块染血的黑色布条,边缘绣着日月纹样。
东方不败突然轻笑出声,笑声如珠落玉盘。他手腕轻转,绣花针带着金线在空中织就一张细密的网:令狐冲...刘正风...红唇轻启,每个字都裹着蜜糖般的甜腻,一个嗜酒如命,一个爱琴成痴,偏生都爱多管闲事。
跪在一旁的青龙堂长老忍不住抬头:教主,是否要加派...
嘘——东方不败食指抵唇,另一只手的针尖突然刺入绣绷上的蝴蝶翅膀。细密的金线在绢布上蜿蜒,将那只彩蝶一点点缠成茧状。你听,这江湖多有趣。他忽然旋身,红袖翻飞间已立在窗前,左冷禅在找《辟邪剑谱》,岳不群在演戏,任大小姐在逃命...
夜风卷入绣阁,吹得满室红纱如血浪翻涌。东方不败突然转身,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上浮现出孩童般的雀跃:本座想玩个游戏。
他赤足踏过波斯地毯,足踝上的金铃叮当作响。绣花针在指间翻飞,突然钉入墙上的江山舆图,正刺在二字之上。
传令。东方不败指尖抚过自己光滑如玉的下巴,梅庄所有暗哨,见到圣姑行踪全都给我当做没看见,演戏我就陪他们演到底。
长老瞳孔骤缩:可任我行...
任大哥...东方不败突然大笑,笑声震得烛火剧烈摇晃。他红袖一挥,十二盏烛台同时熄灭,唯有那根金针在黑暗中泛着微光。你们可知当年黑木崖之变,他最后说了什么?
绣阁内死寂如坟。
东方不败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似水:他说...东方,你永远赢不了我黑暗中传来丝绸撕裂的声响,本座留他性命十年,就是要他亲眼看着...
——看着他的神教在本座手中何等辉煌!
最后一字落下,十二盏烛台突然同时复燃。东方不败立在烛光中央,红衣如血,手中多了一幅刚完成的绣品:一只被金线贯穿咽喉的雄狮。
————
杭州
暮色四合,西湖水面泛起薄雾,将天仙楼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三道人影踏着青石板路缓缓而来,脚步声淹没在湖畔的喧嚣里。
为首的男子约莫四十岁上下,一身靛蓝色绸缎长衫,腰间悬着块成色极佳的玉佩。他面容普通,唯有一双眼睛锐利如鹰——正是易容后的向问天。他左手负在身后,拇指上的玄铁扳指在袖中若隐若现。
身后跟着一对年轻夫妇。男子二十五六岁模样,面色蜡黄,眼下泛着青黑,走路时右腿微跛,不时掩唇轻咳——正是改变容貌的令狐冲。他右手虚扶着身侧女子的臂弯,指尖却不着痕迹地扣着她的脉门。
那女子头戴轻纱帷帽,素白纱帘垂至胸前,只露出一截苍白尖削的下巴和淡无血色的唇。她步履虚浮,走几步就要停下轻喘——正是重伤未愈的任盈盈。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甩着汗巾迎上前来。
向问天随手抛出一块碎银,银子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小二接住时,忽觉掌心被什么硬物硌了一下——低头细看,银锭底部赫然刻着半朵梅花,花蕊处一点朱砂红得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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