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李素娟从前所未有的深度睡眠中醒来，只觉神清气爽，仿佛年轻了十岁。
连多年来困扰她的关节酸痛也减轻了大半。
她看着窗外那盆绿得不像话的绿萝，闻着空气中似乎还未散尽的奇异菜香，总觉得昨天像一场梦。
“阳阳，你昨天那白菜是怎么炒的？也太好吃了！”
吃早饭时，李素娟忍不住又问。
陈阳喝着白粥，淡淡道：
“火候到了，用心而已。”
他瞥见母亲气色红润，心中微安。
那丝生机之力虽微弱，但滋养凡躯，足矣。
饭后，李素娟出门上班，临行前犹豫着还是掏出了皱巴巴的几百块钱塞给陈阳：
“阳阳，那五万块……要是实在不行，妈再想想办法，你别硬扛，别再去惹那些人……”
陈阳看着母亲担忧的眼神，没有拒绝那带着体温的钱，点了点头：
“妈，放心，真的解决了。”
送走母亲，陈阳站在屋中。
家徒四壁，母亲辛劳，这一切皆因“钱”之一字。
虽说他视凡尘金钱如粪土，但既入红尘，便需遵循此间规则。
让母亲过上好日子，是他的执念，也是他顺手可为之事。
“也罢，便去看看此界有何物，可换些许俗物。”
他信步走出棚户区，目标明确地朝着城市中最大的古玩玉石市场走去。
万年阅历，他虽不专精此道，但辨识灵气、看透本质乃是本能。
那些被凡人追捧的古董、玉石，若有灵蕴残存，便逃不过他的感知。
市场内人声鼎沸，真假混杂。
陈阳缓步而行，目光随意扫过两侧摊位。
那些被摊主吹得天花乱坠的“官窑”、“古玉”，在他眼中大多黯淡无光，毫无价值。
忽然，他脚步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摊位停下。
摊位主人是个神情萎靡的中年人，货物也多是些锈蚀的铜钱、颜色暗淡的杂玉，无人问津。
陈阳的目光，落在摊位角落一块拳头大小、灰扑扑、毫不起眼的原石上。
石头表面粗糙，甚至沾着些泥土，像是随手从哪个河沟里捡来的。
但在陈阳的感知中，这块石头内部，蕴藏着一丝极其微弱的——灵气！
虽然稀薄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在这彻底末法的环境里，已是难得一见的“灵石”雏形。
用以布置一个小小的聚灵阵，滋养母亲身体，或是辅助自己初步淬炼这具凡躯，倒是勉强够用。
“老板，这个怎么卖？”
陈阳指向那块石头，语气平淡。
摊主见有客上门，还是这么个年轻人，顿时来了精神，眼珠一转：
“小哥好眼力！这可是我家传的……”他准备开始忽悠。
“直接说价。”
陈阳打断他的表演。
摊主噎了一下，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看你有缘，给五百拿走！”
陈阳懒得废话，从母亲给的那几百块钱里抽出三张，递过去：
“三百。”
摊主本来还想抬价，但接触到陈阳那平淡无波的眼神，不知为何心里一怵。
仿佛那眼神能看透他所有心思，连忙接过钱：
“成成成，三百就三百！归你了！”
陈阳拿起石头，入手微沉，那丝灵气感应愈发清晰。
他正欲离开，一个略带傲慢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等等，那块石头，我出五千。”
陈阳转头，只见一个穿着名牌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
身边还跟着一个戴眼镜、像是顾问的老者，以及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
男子脸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目光扫过陈阳寒酸的衣着时，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丝轻蔑。
摊主一听五千，眼睛瞬间直了，肠子都悔青了！
那西装男走到近前，对陈阳道：
“小子，你运气不错，这石头我看上了。你三百买的，我出五千，转个手净赚四千七，够你这种人大半年生活费了。识相点，让给我。”
语气仿佛是在施舍。
他旁边的老者也推了推眼镜，仔细看了看陈阳手中的石头，低声道：
“林少，这石头皮壳表现很一般，出绿的可能性极低，五千是不是……”
被称为林少的青年一摆手，打断他：
“本少爷今天高兴，就想买个玩意儿玩玩，几千块钱而已，无所谓。”
他主要是享受这种用钱砸人、彰显优越感的过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阳身上，摊主更是恨不得替他答应下来。
陈阳掂了掂手中的石头，看都没看那林少一眼，吐出两个字：
“不卖。”
林少脸上的傲慢表情一僵，似乎没想到会被拒绝，眉头皱起：
“你说什么？嫌少？一万！够了吧？”
周围响起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那摊主都快晕过去了。
陈阳终于抬眼，瞥了他一下，那眼神如同在看智障：
“你听不懂话？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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