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嗤嗤——”
腐蚀般的声响中,雷煞晶表面出现细密的裂纹。尸傀发出无声的嘶吼,动作彻底僵住,然后——炸开!
不是爆炸,而是雷煞晶破碎后,内部积存的雷电失控,将尸傀的躯体彻底撕碎。五团刺目的紫光在林间亮起,照亮了方圆百丈。
光芒散去,地上只留下五堆焦黑的灰烬,和几块仍在噼啪作响的晶石碎片。
君墨轩收剑,脸色却更凝重了:“它们的战力,比海上那些强了三倍不止。而且……这是巡逻队。如果鸣雷祠周围都是这种级别的尸傀,我们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潜入。”
未云裳走到灰烬旁,蹲下身,用一根树枝拨弄晶石碎片。碎片上,隐约能看到极细的刻痕——那是一个古老的徽记:三片交错的雷云,中心有一只闭着的眼睛。
“这不是九菊的手笔,”她站起身,语气凝重,“九菊的尸傀炼制术虽然诡异,但风格偏向阴柔、诡秘。这些尸傀……风格更古老、更霸道,像是上古时代的战阵之术。”
“上古?”君墨轩疑惑,“东瀛有这种传承?”
“有,”未云裳望向富士山方向,“‘神道教’中最古老的派系‘古神道’,据说传承自上古‘国津神’时代。他们崇拜自然雷霆,擅长以雷炼体、炼器。如果这些尸傀出自古神道之手,那事情就更复杂了。”
她顿了顿:“古神道一直避世不出,极少介入世俗纷争。如果他们和九菊、影煞搅在一起,要么是被迫,要么……所图极大。”
踏雪忽然跑到一处灰烬旁,用爪子刨了刨,叼出一块巴掌大的黑色木牌。木牌边缘烧焦了,但正面刻着的字迹还清晰可辨:
“甲字三队,巡青木原东。朔月前二日,换岗。”
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祠内异动,雷池沸腾。增派‘雷将’三尊,严守入口。”
“雷将……”未云裳和君墨轩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普通的雷煞尸傀已经如此难缠,那被称为“雷将”的,又会是什么级别的存在?
而更让他们警惕的是——鸣雷祠内部,似乎发生了什么变故,导致守卫力量增强。
“计划要变,”君墨轩道,“我们不能硬闯了。”
“但时间不等人,”未云裳望向天空,一轮弯月正缓缓升起,“明日就是朔月前一日。按照古籍记载,朔月之夜是地脉阴气最重之时,也是雷煞之影最活跃的时刻。如果我们不能在明夜之前进入鸣雷祠,就只能等到下个月了。”
她沉默片刻,忽然道:“或许……我们可以用另一种方法进去。”
“什么方法?”
“从‘下面’走,”未云裳指向地面,“鸣雷祠既然与雷池相连,而雷池又是富士山地脉的节点之一,那么地下一定有岩浆通道或地脉裂隙可以通往祠内。我们可以避开地面的守卫,从地下潜入。”
君墨轩思索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但我们对地下结构一无所知,万一误入岩浆层,或是触发其他禁制……”
“有向导,”未云裳看向踏雪,“踏雪的嗅觉能分辨地脉走向和异常灵力波动。而且——”
她取出那枚震雷碎片:“碎片既然与雷池共鸣,或许能指引我们找到正确的路径。”
事到如今,这似乎是唯一的选择。
两人稍作休整,在夜色彻底降临前,开始行动。
踏雪在前方引路,它鼻尖贴着地面,仔细嗅着每一寸土壤的气息。君墨轩和未云裳紧随其后,收敛所有气息,在林间悄无声息地穿行。
越靠近富士山,空气中的雷灵力就越浓郁。树木的枝叶上不时闪过细小的电火花,地面偶尔传来轻微的震颤——那是地下的岩浆在流动。
一个时辰后,踏雪在一处不起眼的石崖前停下。
石崖高约十丈,表面爬满藤蔓和苔藓,看起来和周围的山壁没什么区别。但踏雪用爪子扒开一片苔藓后,露出了下面的岩石——那不是普通的山岩,而是某种黑色的、布满细密孔洞的熔岩岩壁。
而且,岩壁上有一道极其隐蔽的裂缝,宽仅尺许,高不过人腰,内部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这里?”君墨轩蹲下身,将手掌贴在裂缝边缘。
掌心传来微弱的麻痒感,那是残留的雷灵力。更重要的是,他体内的蓝溟灵力与裂缝深处传来的某种波动,产生了细微的共鸣。
“是通往雷池的路径之一,”他确认道,“但里面情况不明,可能有天然禁制或陷阱。”
未云裳将震雷碎片贴在裂缝边缘。碎片表面的雷纹亮起,指向裂缝深处。
“就是这里了,”她收起碎片,“我走前面。”
“还是我来吧,”君墨轩拦住她,“我有蓝溟护体,遇到突发情况反应更快。”
未云裳看了他一眼,没有争辩,侧身让开。
君墨轩率先钻入裂缝。蓝溟剑悬浮在身前,剑身散发柔和的蓝光,照亮了狭窄的通道。通道是天然形成的熔岩管道,内壁光滑如镜,泛着暗红色的光泽,温度比外面高出不少。
踏雪紧随其后,未云裳断后。
两人一犬在狭窄的通道中艰难前行。通道并非笔直,而是蜿蜒向下,坡度越来越陡。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和臭氧的混合气味,偶尔有细小的电蛇从岩壁裂缝中窜出,打在蓝溟剑光上,发出噼啪轻响。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忽然传来隐隐的轰鸣声。
不是雷声,而是……水流声?
不,是岩浆流动的声音!
君墨轩停下脚步,示意身后两人警戒。他小心地探出头,看向前方——
通道在这里豁然开朗,变成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空洞下方百丈处,是一片翻滚的赤金色岩浆湖,湖心不断有气泡炸开,喷吐出灼热的气浪。
而在岩浆湖的上方,悬空架设着一条古老的石桥。石桥宽仅三尺,没有任何护栏,表面布满焦黑的痕迹,显然经历了无数次高温炙烤。
石桥的另一端,连接着一个建在岩壁上的平台。平台后,是一扇紧闭的、高达三丈的青铜巨门。门上铸着复杂的雷云纹路,中心处有一个凹槽,形状正好与震雷碎片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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