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姬屯的目光还投向了更广阔的领域。他深知旧鲁国那套僵化的礼乐制度难以应对当今的乱世,他需要新的知识和技能。他的触角伸向了韩国另一所着名学府——以教授“新学”(包括算术、格物、简易机械、地理、乃至初步的化学与博物学等实用学科)而闻名的鸣皋书院。他派人秘密接触书院中的学子,不论其出身韩国还是他国,只要对“新学”有所钻研,表现出实用才能,并且愿意为他效力,一律以优渥待遇招揽。他要在自己未来的统治团队中,注入不同于旧鲁国腐朽氛围的新鲜血液和实实在在的技术力量,为将来的争霸奠定更坚实的基础。
当郡守韩璜出于制衡各方势力的考虑,以“成都乃蜀地核心,防务关系重大,不宜长久假手外军”为由,委婉而坚定地要求姬屯将成都城防事务,移交给韩璜自己新组建的、成分复杂且忠诚度存疑的成都郡兵时,姬屯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非常“识大体”地答应了。他清楚地知道,困守一座残破的孤城,对他毫无意义,甚至是一种负担。他需要的是广阔天地,是实战的锤炼,是让自己的军队在真正的血与火中成长、壮大。他渴望像章夫那样,拥有自己的地盘,哪怕只是暂时性的,能够自由地获取资源和兵员。交出成都防务,对他而言,是摆脱束缚,是金蝉脱壳。
都江畔,武阳,鲁国新军大营。
大营驻扎在都江(岷江)一处水流相对平缓的北岸高地。时值初冬,江面上笼罩着薄薄的、带着寒意的水汽,对岸的山峦在雨雾中显得朦胧而阴郁。营寨的栅栏上,鲁国和“鲁武卒”的旗帜在湿冷的江风中无力地垂着,偶尔被一阵疾风吹得猎猎作响,露出旗帜上黯淡的纹章。士兵们呵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瞬间消散。操练的号令声、金属的碰撞声,与江水的流淌声、寒风的呼啸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一种紧张而充满期盼的氛围。
姬屯身披一件不起眼的玄色斗篷,站在临时搭建的点将台上,目光缓缓扫过台下正在集结、装备各异但精神面貌尚可的士兵队伍。他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神色。这支军队,是他的希望,是他的根本。
“将军,黑冰台送来密报。”一名身着普通军士服装的亲兵快步上台,恭敬地呈上一封封口处带着特殊火漆印记的密信。
姬屯接过,背风拆开,迅速浏览。信中的内容让他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个深沉的笑意。密报透露,新郑方面对章夫在蜀地一味蛮干、激起民变不断、且缴获大部分被军中私分的做法日益不满,高层有意扶持他这支“更守规矩”、“更听指挥”的新生力量,以制衡乃至逐步取代尾大不掉的汉中军系。这正是他等待的风向。
“传令下去,”姬屯收起密信,对侍立一旁的副将吩咐,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各营加紧准备,明日拂晓,拔营起寨,沿都江南下,执行平叛任务。”
一旁跟随他多年的书童(如今也挂了个参军名头)脸上露出忧色,低声道:“公子,我军新练不足三月,许多士卒尚未熟悉战阵,弓弩配备亦不齐全,此时南下,是否太过仓促?恐有闪失。”
姬屯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看着书童,语气坚定:“仓促?时不我待!以战代练,在血与火中锤炼,方是成就强军最快、最有效的途径!纸上谈兵,永远练不出能打硬仗的军队。”他顿了顿,望向南方烟雨迷蒙的江面,胸有成竹地补充道,“何况,此次并非孤军奋战,有公仲郢将军的汉中补充军在一旁‘配合’与‘监督’,正是我等历练、并展示价值的好机会。风险与机遇并存。”
事实上,姬屯的打算远不止于此。他早已通过黑冰台秘密提供的情报网络,大致摸清了岷江沿岸那些叛军的虚实。这些势力虽然人数可能不少,声势浩大,但本质上多是活不下去的农民、溃散的蜀军和本地土着,装备极其简陋,缺乏正规军事训练,组织涣散,正是他这支新军最理想的“磨刀石”——足够带来压力和实战经验,又不至于强大到轻易将他的幼苗碾碎。
机会,果然如期而至。
就在公仲郢率领的、经过长途跋涉而疲惫不堪、士气低落的汉中补充军抵达成都附近进行短暂休整时,郡守韩璜与刚刚赶到、尚未与章夫主力汇合的公仲郢联合下达了一道命令:要求姬屯率领已经初步成军的鲁国新军第一镇,并配属一部分公仲郢的部队作为“监督与支援”,沿都江(岷江)向南推进,清剿盘踞在沿江地区的叛乱势力,并平定小股夷人的骚扰,打通并确保这条水路要道的安全。
命令的官方措辞是“平乱安民”,但背后的潜台词,营帐内的明眼人都心照不宣——这是要以战代练,借刀杀人,同时清理出一片相对安定的区域,看看这支“鲁国新军”成色如何。至于清剿过程中,这支军队会如何“筹措”军资,会与本地人发生怎样的冲突,只要不太过分,都在默许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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