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想给我添堵,或者找机会往咱们院里塞人。也就这点伎俩了”薇明淡淡道,“不必理会。”
正说着,揽月兴冲冲地进来:“少夫人,楚家那位昨日头七,因着是罪人又是自尽,雍亲王不肯将人葬入皇家,本是决定烧了供到庙里去,楚夫人心疼女儿,硬是让人从雍亲王府把尸身抬回了楚家,准备葬在北山上,昨日送殡队伍出城,楚夫人在城门口话里话外指着世子和少夫人挤兑,只怕日后少不了风言风语。”
薇明执笔的手顿了顿。楚云容心高气傲,从准皇子妃跌落到被囚禁的侧妃,又眼见着仇人风光大嫁,想来是彻底绝望了。
“可惜了。”她轻声道,却不知是在可惜什么。
浣葛在一旁插话:“要奴婢说,她是自作自受。若不是她屡次陷害少夫人,也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
薇明摇摇头,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这时,小丫鬟通报:“少夫人,世子爷回来了。”
陈淮迈步进来,见一屋子丫鬟围着薇明,挑眉道:“在忙?”
薇明起身相迎:“在看账目。世子今日回来得早。”
“兵部今日事少,就先回来了。”陈淮目光扫过桌上的账册,随手拿起一本翻看,忽然挑眉:“城南两个庄子,城西一间绸缎铺,还有......”他抬眼看她,眼底带着几分戏谑,“夫人这私产,倒是比我的俸禄还厚实。”
薇明眨了眨眼,忽然凑近些,学着他平日里的语气:“世子这是......羡慕了?”
陈淮没料到她这般反应,微微一怔。
却见薇明已经坐直身子,一本正经地拨了下算盘:“要不这样,世子若是手头紧,妾身可以借些银子给您。利息嘛......”她歪头想了想,“就按钱庄的利钱再减一分,如何?”
陈淮被她这番话说得哭笑不得,伸手轻敲了下她的额头:“越发没大没小了。”
薇明笑着躲开,这才正经解释道:“这些产业都是我嫡母这些年给我练手的,自然也都给我当嫁妆了。她说女子在婆家,手里有些私己,腰杆才能挺得直。”
陈淮看着她灵动的模样,心头微软,在她身旁坐下:“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薇明自信地拨了下算珠,“这些账目还难不倒我。倒是世子......”她抬眼看他,“若是将来缺钱使了,记得来找我,利钱好商量。”
陈淮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好,都记下了。有劳夫人了。”
薇明微微一笑,“还有有一事要谢过世子。午后母亲派人来说,瑾弟去国子监的事已经安排妥当下月初便可入学。”
陈淮颔首:“举手之劳。”
这时,浣葛端上茶来。陈淮接过,忽然道:“过几日靖亲王府设宴,你随我同去。”
薇明一怔:“靖亲王?”薇明诧异陈淮和靖亲王似乎走的颇近。
“三皇子赵衍。”陈淮解释道,“他的王妃沈氏与你年纪相仿,你们应该能说到一处去。”
薇明会意。这是要开始带着她融入京中的权贵圈子了。
“妾身明白了,会好生准备。”
晚膳时分,夫妻二人对坐用饭。陈淮忽然道:“今日去了趟吏部,听说王珩估摸定了外放。”
薇明执筷的手一顿:“外放?可有听说要去何处?”林薇玉和王珩成亲快要一年,还未能得喜讯,如果王珩外放了,林薇玉怕是也要跟着去,薇明自然希望能运作一下,别离太远了才好。
“这倒没留意。”陈淮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想来王副使自有打算。”
薇明沉吟片刻:“二姐夫进士出生,外放应是从知县开始,若有所成就再连着知州知府,日后回京怕是比王大人更甚。”
“不错。”陈淮看着她,“你倒是看得明白。”
“在娘家时听父亲议论朝政,耳濡目染罢了。”薇明谦道。
用罢晚膳,陈淮照例去书房处理公务。薇明则继续看账本,直到夜深。
待她梳洗完毕回到内室,陈淮已经回来了,正靠在床头看书。
“世子还不歇息?”薇明轻声问道。
“等你。”陈淮放下书册,薇明在他身侧躺下,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世子和靖亲王交情颇深?”
烛光下,陈淮侧过身注视着她安静的侧脸:“王爷与我年纪相仿,幼年时皆被太傅教导过学问,有过同窗之宜。”
原来是有这样的缘分,薇明放下心来,生怕陈淮早早站了队,现在虽然三王并立,看似都很有夺位的希望,睿亲王还是她的姐夫,却也不要忘了还有个嫡子四皇子,虽然年幼未封王,谁知日后会不会直接立为太子,毕竟皇后母族也是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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