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伯庸找到林之孝时,这位荣国府大管家正在账房里对着账本发愁。见马伯庸进来,他只抬了抬眼皮,语气不冷不热:“马管事?有事?”
“林管家,”马伯庸躬身行礼,“二奶奶命我查绸缎失窃案,特来请示调配人手。”
林之孝放下账本,打量着他:“奶奶让你查案?”语气里带着几分怀疑和审视。
马伯庸忙道:“是。奶奶给了三日期限,需查清真货下落,找到李管事。”他特意强调了“二奶奶命我”和“三日期限”,点明这是不可违的抗命。
林之孝沉吟片刻,显然掂量出了轻重:“既然奶奶发话,你需要多少人?”
马伯庸早有准备:“需两人:一熟悉城南地面,一擅长打探消息。”他心里清楚,要人太多反而惹眼,两个精干的帮手就够了,而且林之孝也未必肯给更多人。
林之孝点点头,朝外喊了声:“兴儿,隆儿,进来!”
两个二十出头的小厮应声而入,一个机灵精瘦,眼珠滴溜溜转;一个壮实憨厚,看着颇有力气。
“这是兴儿,京城里长大的,地面熟。”林之孝指指精瘦的那个,又指壮实的,“这是隆儿,力气大,嘴严实。他们两个跟你三日。”马伯庸心里明白,林之孝这是敷衍他——兴儿隆儿在府里是出了名的调皮捣蛋、不服管束,经常挨骂,派给他纯属应付差事。但眼下有总比没有强。
出了账房,马伯庸看看眼前这两人,心想必须得调动他们的积极性。他对二人道:“二位兄弟,这次差事是二奶奶亲派的,办好了,我在二奶奶面前为你们请功,少不了赏钱。”
兴儿眼睛一亮,但又有些不信:“马管事说话算话?可别糊弄我们。”
“自然算话。”马伯庸点头,随即脸色一肃,“但丑话说在前头,若办砸了,奶奶怪罪下来,咱们三个一起受罚,谁都跑不了。所以,如今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必须齐心合力。”
隆儿挠挠头:“马管事,要我们做什么?”
马伯庸将他们拉到僻静处,压低声音分配任务:“兴儿,你机灵,去城南黑水巷打听,最近有没有人出手大批上等云锦。特别注意一个叫刘麻子的绸缎贩子,就说是‘城南的朋友’介绍来打听货源的。”他借用了平儿提示中的关键人名。
他又对隆儿说:“隆儿,你去找李管事常去的酒馆、赌坊转转,打听他的下落。他老家在哪,常去什么地方,在城里有什么亲戚朋友,或者...相好的,都打听清楚。记住,旁敲侧击,别直接问,就当是闲聊。”
二人见马伯庸安排得条理清晰,目标明确,不像是瞎折腾,这才收了敷衍的心思,领命而去。
马伯庸自己也没闲着,他得去会会那个关键人物——彩云。
赵姨娘的院子在荣国府西侧,比王熙凤的院子小了不少,但也精致。马伯庸在院外徘徊片刻,正好看见一个丫鬟端着水盆出来。
“这位姐姐请留步,”马伯庸上前搭话,脸上堆起礼貌的笑容,“请问彩云姑娘可在?”
那丫鬟警惕地看他一眼:“你找彩云做什么?”赵姨娘院里的人,似乎天生带着一份警觉。
马伯庸赔笑:“有些往日采买上的账目要对一对,劳烦姐姐通传一声。”
丫鬟撇撇嘴,似乎不太想搭理:“彩云今日不当值,在房里歇着呢。”说罢朝后排的一间下人房努努嘴,算是打发了。
马伯庸道谢后绕到后院,果然看见彩云独自坐在门前小凳上做针线。见他来了,彩云明显吃了一惊,手一抖,针线活儿差点掉在地上。
“马、马管事?”她声音发颤,眼神闪烁,“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马伯庸尽量显得平和,仿佛只是路过闲聊:“彩云姑娘,有些小事想请教你,不会耽误你太久。”
彩云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不敢与他对视:“管事请说。”
“前日下雨时,你是否去过门房?”马伯庸单刀直入,观察着她的反应。
彩云手又是一抖,强自镇定道:“我、我是去取赵姨娘托人买的针线...”
“取针线需要那么久?”马伯庸追问,语气依旧平淡,“有人看见你在货箱旁停留了不少时候。”
彩云脸色倏地煞白,猛地抬头,语气带着被冤枉的激动:“马管事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动了货箱不成?我不过是避雨整理了下蓑衣!您若无凭无据血口喷人,我、我要告诉赵姨娘去!”她试图用高声掩饰慌乱。
马伯庸盯着她,不给她喘息的机会:“那日之后,你可曾得过什么特别的好处?比如...一对崭新的银镯子?”他目光扫向她的手腕。
彩云像是被蛰了一下,下意识地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猛地站起身,强作镇定,声音却尖利起来:“你、你胡说些什么!我戴什么镯子关你什么事!你再胡乱攀扯,我立刻去回禀姨娘!”
马伯庸见她反应如此激烈,心里已有九分确定。但知道逼太紧反而坏事,尤其不能此刻撕破脸,便立刻缓和了语气,甚至带上几分歉意:“姑娘别急,莫要动气。我只是随口一问,绝无他意。或许是旁人看错了。若是...若是有人胁迫你做些什么,现在说出来,或许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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