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他灵光一闪——不能进院,可以找各院的管事的啊!他们大多住在院外的小房里。
马伯庸顿时来了精神,抱着布匹就往最近的怡红院去。果然,管事的嬷嬷还没睡,见到布匹,爽快签收了。
“还是马管事想得周到。”嬷嬷笑道。
有了这个办法,马伯庸重新振作起来。他一处处找管事的住所,挨个送货。有些已经睡下的,还得赔着笑脸把人叫醒。
送到黛玉的潇湘馆时,已是子时过半。管事的王嬷嬷被吵醒,一脸不快:“这么晚来送货,成何体统?”
马伯庸忙道歉:“实在对不住,明日老太妃要用,今晚必须送到。”
王嬷嬷冷哼一声:“林姑娘歇下了,我不能打扰。你把货放这,明早我自会处理。”
马伯庸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了。他实在累得不行,只能冒险。
抱着最后一批货往库房走时,马伯庸只觉得脚步沉重,眼皮打架。这一天他走了不下十里路,搬了几百斤货物,现代时最多也就是加班写方案,哪曾干过这种重体力活。此刻他双臂发抖,腿脚酸软,每走一步都觉得艰难。
回到库房,果然大门紧闭,怎么敲也没人应。马伯庸看着怀里剩下的四匹布,欲哭无泪——这是探春处的货,因为找不到管事的,没送出去。
他瘫坐在门前石阶上,只觉得浑身无力。夜深露重,寒意袭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正发愁时,忽然听见远处有脚步声。马伯庸警觉起来,这么晚还有人在园中走动,不太寻常。
他悄悄躲到树后,只见两个黑影鬼鬼祟祟地往库房这边来。一人提着灯笼,遮得严严实实,另一人扛着个麻袋。
马伯庸心里一紧,屏住呼吸。
那两人在库房后门停下,轻声叩门。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有人低声问:“带来了?”
“带来了,都是好货。”扛麻袋的人道,“趁李管事不在,快入库。”
马伯庸顿时明白——这是在偷偷往库房塞私货!
他心下大惊,不敢出声。只见那两人迅速将麻袋拖进门内,门又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马伯庸躲在树后,心跳加快。这下可好,不仅没完成配送任务,还撞破了库房的猫腻。
他抱着布匹,悄悄往后退,想尽快离开。却不小心踩到一根枯枝,“咔嚓”一声在静夜中格外清晰。
“谁在那里?”库房后门猛地打开,有人厉声喝道。
马伯庸吓得魂飞魄散,抱着布匹拔腿就跑。身后脚步声急追而来,灯笼的光在身后晃动。
他慌不择路,一头扎进旁边的小径。七拐八绕,总算甩开了追兵。靠在假山后喘气时,才发现自己惊出一身冷汗。
稍微平复心情,马伯庸开始发愁这四匹布怎么办。带回去肯定不行。
他思前想后,决定冒险送去探春院。虽然夜深,但或许还有值班的婆子。
悄悄摸到秋爽斋外,果然见厢房还亮着灯。马伯庸轻轻叩窗,一个婆子睡眼惺忪地开窗:“谁啊?”
“妈妈恕罪,我是来送云锦的。”马伯庸低声道,“明日老太妃要用,今晚必须送到。”
婆子皱眉:“这么晚...”
“实在是公务紧急。”马伯庸塞过一小块碎银,“妈妈行个方便。”
婆子掂了掂银子,脸色稍缓:“罢了,给我吧。明早我禀告姑娘。”
马伯庸千恩万谢,交出货后快步离开。总算完成任务,但他心里一点也不轻松——方才库房那一幕,像根刺扎在心上。
回到住处,已是丑时。马伯庸累得和衣倒在床上,却睡不着。今日种种在脑中回放:来旺家的刁难、李管事的敷衍、库房的猫腻...
“分明是有人给我下绊子。”他喃喃自语。从苏锦记的异常到今晚的私货,这一切太巧合了。
忽然,他想起一事——来旺家的侄儿做绸缎买卖,而苏锦记的掌柜也姓来...莫非是一家?
马伯庸猛地坐起。若真如此,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来旺家的故意让王熙凤下达难办的任务,再通过苏锦记设套,等他钻进去。若不是他偶然找到沈掌柜,现在怕是已经落套了。
窗外传来打更声,已是寅时。马伯庸长叹一声,吹熄油灯。
虽然困得眼皮打架,但库房私货的那一幕却在脑中挥之不去。这事关乎重大,但现在还不是捅破的时候,得等待合适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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