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伯庸从王熙凤院里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虽然今日侥幸过关,还得了赏,但他心里清楚,以王熙凤的性子,明日老太妃驾临,若有什么差池,今日的功劳瞬间就会变成罪过。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往回走,盘算着明日的事。刚到自己住处,就见小厮急匆匆迎上来:“管事,库房李管事方才派人传话,说明日老太妃驾临,库房要全力准备迎驾事宜,云锦分送各院的差事,还得您亲自料理。”
马伯庸心里一沉。这分明是李管事借题发挥,报复他今日让来旺家的难堪。但上命难违,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回到屋里,小厮已经点上了灯。马伯庸瘫在椅子上,只觉得浑身酸痛。从清晨忙到现在,连口热饭都没吃上。
“管事,厨房留了饭,要不要用些?”小厮小心翼翼地问。
马伯庸摆摆手:“先放着。你去打听打听,各院都要多少云锦,列个单子来。”
小厮应声去了。马伯庸强打精神,摊开纸笔开始盘算配送路线。荣国府院落众多,从老太太的上房到姑娘们的绣楼,分布零散,要在一夜之间分送完毕,可不是件容易事。
他现代做物流项目时,总有GPS和调度系统帮忙。如今在这大观园里,全得靠两条腿和一张嘴。
“得先紧着老太太和太太们那边。”马伯庸自言自语,在纸上标注先后顺序,“姑娘们可以稍晚些,但也不能太迟。”
正盘算着,小厮回来了,带着各院的需求单。马伯庸一看就头大——足足十八处要送,最远的蘅芜苑要走大半柱香时间。
“管事,库房方才又派人来催,说今夜子时要锁门,过时不候。”小厮补充道。
马伯庸心里一沉。子时锁门,意思是必须在子时前把货全部提出来。现在已是戌时,满打满算不到三个时辰。
他猛地起身:“走,去库房。”
库房里,李管事已经不在,只留了两个值班的伙计。见马伯庸来,其中一个懒洋洋地说:“马管事,货在那,自己点。子时前必须提走。”
马伯庸看着堆成小山的布匹,压着火气:“这么多货,我一人怎么搬得动?库房就不能出个人手帮帮忙?”
伙计耸肩:“李管事吩咐了,明日老太妃驾临,库房的人都要准备迎驾,抽不出人手。”
马伯庸知道这是故意刁难,但争辩无益。他咬咬牙,开始清点货物。
十八处院落,总共四十匹云锦,都要他一人搬运分送。
“这要是有个手推车也好啊。”马伯庸忍不住嘀咕。现代物流有叉车、货车,这里全靠肩挑手扛。
他先搬出第一批货——老太太上房的六匹。云锦看着轻薄,摞在一起却沉得很。马伯庸勉强抱起,踉跄着往外走。
夜色中的大观园静悄悄的,只有虫鸣和他的脚步声。没走多远,就听见一声喝问:“什么人?”
两个巡夜的婆子提着灯笼从暗处走出来,警惕地打量着他。
马伯庸忙放下布匹,掏出平儿给的腰牌:“我是采买处的马管事,奉二奶奶之命给各院送云锦。”
婆子查验过腰牌,脸色稍缓:“原来是马管事。这么晚了还在忙?”
“明日老太妃要用,今晚必须送到。”马伯庸苦笑道。
婆子点点头:“那您忙,我们继续巡夜了。”
马伯庸松了口气,重新抱起布匹。现代时他好歹是个坐办公室的,哪干过这种体力活。才走这么一段路,就觉得双臂发酸,后背冒汗。
送到老太太院外,守门的婆子却拦着不让进:“这么晚了,老太太歇下了,明日再来吧。”
马伯庸赔笑:“妈妈通融,这是明日老太妃要用的云锦,今晚必须送到。”
婆子摇头:“院里规矩,亥时后不得出入。你放在这,明早我让人搬进去。”
马伯庸哪敢答应。这要是放在外面丢了,责任全是他的。只好道:“那我明日一早再来。”
抱着布匹往回走,马伯庸只觉得双臂发抖。才送了一处,就已经这样,后面可怎么熬。
回到库房,马伯庸改变策略。先送那些还能进出的院落。他让小厮帮着打听各院落锁的时间,规划出一条路线。
第二批货是王夫人处的。这次顺利送进去了,但管事的丫鬟又要验货,折腾半天才签收。
马伯庸看着丫鬟慢条斯理地检查布匹,急得手心冒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还有十几处要送。
好不容易送完王夫人处,已是亥时三刻。园中大部分院落都落了锁,进不去了。
马伯庸站在夜色中,看着怀里剩下的布匹,只觉得一阵无力。完不成任务,明天王熙凤肯定要问罪。
“管事,要不先回去歇息,明早再送?”小厮小心翼翼地问。
马伯庸摇头:“明早还有明早的事。你去睡吧,我再想办法。”
小厮犹豫一下,还是走了。马伯庸独自站在路边,望着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忽然想起现代的便利生活。要是这时候有杯咖啡提神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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