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摄像头的红灯闪了一下,像是某种无声的警示。秦明没有回头,脚步也没有丝毫停顿。他经过摄像头时,左手微微一动,一个密封袋便悄无声息地滑进袖中。塑料摩擦皮肤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可他的心跳却在耳膜里轰鸣。他知道,从踏入档案楼地下三层那一刻起,每一步都踩在刀锋之上。
通道狭窄幽深,墙皮大片剥落,裸露的钢筋如枯骨般刺出墙面。空气潮湿闷重,混杂着霉味与纸张腐烂的气息,仿佛整座地下库房正缓慢地呼吸着死亡。他推开安全门,冷风扑面而来,带着夜晚特有的清冽和远处城市微弱的喧嚣。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从一口深井中爬出,重新触到了天光。
走出档案楼侧门,夜风卷起衣角,吹过空荡的巷口。天上无月,星子稀疏,唯有远处联防队值班室还亮着一盏昏黄的小灯,在黑暗中显得孤独而坚定。他站在台阶上,手伸进口袋,指尖触到那张A4纸——名单就贴在掌心,已被体温焐热,却仍像烙铁一样烫人。
他走进值班室,反手关门,拉紧窗帘。屋内陈设简陋:一张旧桌,两把椅子,一盏老式台灯,角落堆着几箱备用电池。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冷光映在脸上,勾勒出他深邃的眉骨和眼下淡淡的青黑。右耳的耳钉泛着暗色,上面那块黑痕在灯光下宛如干涸的墨迹,又似某种活物沉睡的印记。
他取出镊子,小心翼翼将名单从密封袋中抽出,平铺在台灯下。灯光照上去的瞬间,纸上原本隐约可见的暗纹竟悄然隐去,如同被某种力量抹除。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刚才在地下终端机扫描的画面——那些扭曲跳动的文字最终凝成一句话,清晰得令人窒息:
迎春巷七号,后院井口,子时三刻,香灰交接。
他翻开记事本,撕下一页纸开始绘图。线条简洁却精准:院子呈不规则长方形,西北角一口老井,石板断裂,藤蔓缠绕,几条褪色红布随风轻晃。他在图上标注“视线盲区”,又用红笔重重圈出“每月十五”,笔尖几乎划破纸背,仿佛要将这个日期刻进骨头里。
接着,他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先是细微的电流声,随后传来他自己的低语:“可疑男子穿道袍,身高约一米七五,面容模糊,手持陶罐,进行香灰交接,编号8739-2045-KB。”背景中有脚步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回响,像是有人在井底搬动重物,声音沉闷而诡异。
他将这三条信息逐一抄录在纸上,字迹工整如刻。最后添上一句:“定魂石能量波动与信息激活同步,时间戳为21:17。”写完后,他久久凝视这句话,仿佛它是一扇门,一旦推开,便再无法回头。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起案件的升级,而是触碰了某个不该存在的禁忌——一个藏匿于体制阴影中的秘密仪式网络。
他把图纸、文字和名单仔细装入牛皮纸袋,用胶带封好。右手习惯性地抚过右耳的耳钉,指尖刚触到那块黑印,一阵细微的麻木感便顺着神经窜入大脑,像有根针轻轻扎进颅骨。他曾试图拔掉它,却发现耳钉早已与皮肤融为一体,仿佛生来就在那里。他没再多想,拿起对讲机,按下通话键:
“张队,我在值班室,有紧急情况汇报,请尽快过来一趟。”
不到十分钟,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门开处,张立国走了进来。他穿着皱巴巴的西装,领带歪斜,口袋里的胰岛素笔随着步伐发出轻微的撞击声。四十多岁的年纪,鬓角已染霜,眼神却依旧锐利如鹰。他扫了秦明一眼,目光落在桌上那个封好的纸袋上,眉头微蹙。
“说吧。”他的声音低沉,像是刚从一场未醒的梦中挣脱。
秦明将袋子推过去:“这是从教育局档案库调出的名单,七个名字,最后一个叫林小雨。我查了她们的死亡证明,全部被人篡改过——出生日期提前三年,户籍注销时间比实际死亡早十七天,且都不是家属办理,签字笔迹完全一致。”
张立国没有打开袋子,只是盯着秦明:“消息来源?”
“社区一位老人举报的,线索来自守巷三十年的老更夫。”秦明语气平稳,“去年冬至夜里,他看见一个穿黑道袍的男人蹲在井边烧纸钱,嘴里念着古怪的词句。当时以为是祭拜,没在意。三个月后,辖区一名失踪女孩的骨灰盒出现在殡仪馆,编号正是8739-2045-KB。”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我调取了近三年异常火化记录,发现每次‘未婚女性非正常死亡’之后,都会有一次相同编号的调度流程。这些死者全都出自同一所职业中学——她们毕业前曾参加一次校外心理测评,地点是教育局下属的心理健康研究中心。”
张立国的眼神骤然一凝。
秦明继续道:“我去过研究中心旧址,在地下室通风管道内发现了朱砂粉和半截桃木签。对照现场遗留符号,确认那是‘引灵契’——一种用于标记‘可用躯壳’的古老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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