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眉心一凛。他想起宠物店狗笼上的神秘符号,想起死猫眼中浮现的诡异符文。这不是简单的阴婚买卖,而是一场精心策划、横跨阴阳的魂魄收割工程。
“你还经手过几个?”他冷冷追问。
“七个。”局长声音颤抖,“每一个都是民政局改户籍,殡仪馆特殊火化。名单由上头定期下发,我只负责签字盖章。最后一个,就是林小雨……三天前,刚烧完。”
“下一个是谁?”
“我不知道。”局长摇头,声音干涩,“名单密封送达,阅后即焚。但我听说,这次他们要找一个‘守契人’——能连通生死簿的存在。他们说这个人已经开始查案了,必须尽快除掉。”
秦明抬手,轻轻触碰右耳的银色耳钉。金属冰凉,可那枚嵌在耳骨上的黑色印记却微微发烫,仿佛感应到了某种古老的召唤。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你为什么不报警?”他盯着局长,“你明明清楚这一切违法。”
“报警?”局长冷笑,眼中尽是绝望,“你觉得警察能对付神仙吗?我试过一次,销毁了一份名单。第二天家里就莫名起火,我儿子在床上昏迷了整整三天。他们告诉我:再不听话,下次醒不过来的,就不止是他。”
秦明沉默。这不是普通的贪腐案件,也不是寻常的离奇命案。这是一个扎根于体制缝隙、游走于阴阳两界的庞大邪祟网络。有人能篡改生死,能抹去户籍如删文档,能焚烧活人如焚香祭天。
良久,他开口,声音低沉却坚定:“你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
“把你所知的一切都告诉我。”秦明目光如刃,“所有人名、流程、交接方式。我可以保护你儿子,也能让你在调查中争取宽大处理。”
局长望着他,眼中挣扎翻涌,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却又怕那是毒蛇伪装。
“我不信你。”他终于开口,“你只是个联防队员,连正式编制都没有。你怎么斗得过他们?”
秦明没有解释。他转身走向门口,握住冰冷的门把手。
“明天新闻就会播报少女遗体失踪案告破。”他说,“所有参与者都将被追责。你是想作为共犯被捕,还是作为证人配合调查?”
他拉开门,狂风裹挟着暴雨卷入屋内,窗帘猎猎翻飞。墙角一道细长的裂痕赫然呈现,形状竟与五芒星惊人相似。
“等等。”局长忽然喊住他。
秦明停下脚步。
“我说。”局长瘫倒在沙发上,双手颤抖,声音断续如风中残烛,“红色电话的拨号规则是:先按*79#,等三声提示音,再输入四位日期码,最后按#结束。他们会回拨一个临时号码,通话最多三分钟。”
他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纸,写下一行数字:“这是最近一次通话的回拨号段,或许还能追踪信号。”
秦明接过纸条,仔细折好,放入胸前口袋,紧贴心脏的位置。那里,跳动的不只是血脉,还有信念。
“还有别的吗?”
“每月十五号凌晨三点,迎春巷七号后院的井口交接香灰。”局长低声说道,“但他们不会亲自现身。会有中间人,穿黑袍,戴斗笠,手持陶罐。真正的接收者从不在现场。据说……那是‘护法阴差’,可在人间行走而不留痕迹。”
秦明点头。线索已齐。审批、名单、身份替换、火化、交接、联络——整个链条清晰浮现,宛如一幅通往深渊的地图。
他最后看了局长一眼:“记住你说的话。若明日你反悔,我会让媒体曝光是谁篡改了林小雨的死亡证明,也会让世人知道,你儿子是如何用别人的人生洗白罪孽。”
话毕,他推门而出。
楼道灯熄灭,唯拐角处一盏应急红灯幽幽亮着,宛如一只窥视人间的眼。他一步步走下楼梯,雨水顺着发梢滴落,每一步都踩碎水中倒映的闪电。胸前的纸条被体温慢慢烘暖,边缘微微卷曲,似在孕育某种觉醒。
走出单元门,他站在倾盆大雨中,掏出对讲机。
“接应组注意。”他按下通话键,声音平稳如铁,“计划变更。目标转为教育局档案室,重点监控红色座机。蹲守组继续留守迎春巷,发现穿黑袍者立即跟踪,禁止接触。所有人保持静默,等待下一步指令。”
对讲机传来短促有力的回应,如同战鼓初响。
他收起设备,仰头望天。雨仍在下,冰冷刺骨,可他的胸膛里燃着一团火,烧穿了恐惧与迷雾。
他知道,这场战斗早已超出职责范畴,踏入了无人敢涉足的黑暗腹地。
但他更清楚——
有些人活着,本就是为了撕开黑暗的一角,让光,照进来。
他迈步前行,身影渐隐于巷口深处。
一道惊雷劈裂苍穹,刹那照亮他右耳的银耳钉。那枚黑印在电光中轻轻一颤,仿佛回应着某种远古的呼唤,又似命运之轮,悄然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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