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冷风灌进来,像从地底深处吹出的阴息,裹挟着潮湿铁锈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秦明走出地下通道,脚步未停,肩头一沉,仿佛被这夜色压出了无形的重量。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节奏急促,像是某种预警。
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来电显示:张立国。
秦明没看时间,只是按下接听键,声音低得如同从喉间碾过:“说。”
“地铁三号线末班车,发现女尸。”张立国语速极快,背景是警报声与对讲机杂音,“乘务员到站后例行巡查,在最后一节车厢靠门位置发现的。人倒在座椅旁,没有外伤,心跳呼吸全无,但……脸吓变了形。现场等你,别走流程了,直接来。”
秦明咬住嘴角的牙签,右耳那枚银钉忽然发烫,像是被无形电流击穿。他没问死因,也没提昨夜监测系统中突兀闪现的芯片异动信号——那串数据像是一段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编码,在数据库底层悄然滑过,又迅速消失。他知道,有些事不能说,说了也没人信。
他只回了一句:“我十分钟到。”
电话挂断,他加快步伐,穿过警局外围的林荫道。夜风刺骨,卷起大衣下摆,车灯划破黑暗,像刀锋割开浓雾。蓝牙自动连接上警局通报系统,车载音响传出冷静机械的女声:
【死者女性,约二十七岁,身高一米六八,身穿深灰色职业套装,黑色高跟鞋,随身携带通勤包一只,内有工牌、身份证、口红及一部已关机的智能手机。初步判断为独自乘车,上车时间为零点十四分,起点站C口刷卡进站,无同行人员。列车全程运行正常,无紧急制动或异常停车记录。死亡时间推测在零点三十一分至三十九分之间。】
秦明眯起眼,眉心微蹙。
末班车乘客极少,监控死角多,信号易受干扰。这种时候死人,没人看见过程,最难查——尤其是,死得悄无声息,却满脸惊恐。
车子驶出警局大院,城市灯火在窗外流动,霓虹如血,高楼如碑。他打开车载记录仪,调出三号线线路图。红线贯穿城区南北,共十五站,地下段占十二站,其中七段穿越老城区废弃隧道群。末班发车时间凌晨零点十二分,终点站抵达时间为零点五十九分,全程四十七分钟。
死者是在终点站被发现的。
也就是说,她死于这四十七分钟之内,且无人察觉。
秦明把牙签换到另一边嘴角,舌尖尝到一丝苦涩。这种死法,不像自然猝死。更不像突发疾病——病不会让人脸如恶鬼,瞳孔扩张如黑洞。
车子疾驰而入地铁终点站地下停车场,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短促尖鸣。他下车,大衣翻飞,脚步沉稳。站台空荡,只有两名巡警守在车厢外,手电光束来回扫动。见到秦明出示证件,他们点头放行。
尸体仍在原位,盖着白布,周围拉起黄色警戒线。空气中有种奇怪的味道——不是血腥,也不是尸臭,而是一种类似铜锈混合檀香的诡异气息,若有若无。
他蹲下,掀开白布一角。
死者面容暴露在灯光下:脸色青白泛灰,皮肤紧绷,双眼圆睁,瞳孔扩散至极限,眼角甚至裂开细小血丝。嘴角向下拉扯,形成一种近乎狞笑的恐惧表情,仿佛临终前看到了什么无法理解的存在。
手腕处有一圈浅色压痕,边缘整齐,像是长期佩戴某种环状物留下的印记。指甲发紫,指尖微蜷,像是曾剧烈挣扎,却又无声无息。
秦明伸手探入死者衣袖,在左手腕内侧摸到一块硬物。他缓缓取出——是一只铜质怀表。
表壳老旧,青铜色泽泛绿,边缘磨损严重,表面刻着一圈模糊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符文,又似星轨轨迹,无法辨认。表链细长,已断裂,只剩半截连在表壳上。他试着按开表盖,咔哒一声轻响,表盖弹开。
就在指尖触碰到表壳的瞬间,一丝微弱的青光从缝隙溢出,如雾气般升腾。空中浮现出一个轮廓——身形扭曲,肩膀耸动,头颅低垂,像是在凝视轨道深处。那影子持续不到一秒,便如烟消散。
秦明瞳孔骤缩,呼吸一顿。
他迅速合上表盖,将怀表装进证物袋,密封。袋子刚封好,右耳银钉再度发烫,热度直透颅骨,仿佛有东西在体内低语。
这不是普通物品。
他站起身,对巡警说:“这东西我要带走。”
“不能交给物证科?”对方皱眉,“程序上……”
“暂时不能。”秦明语气不容置疑,“等初步检测结果出来再说。”
离开车厢,他直奔调度中心。张立国已在监控台前等候,眉头紧锁,手里捏着一份打印日志。技术人员正在回放录像。
“调出末班车全程监控。”秦明说。
画面出现在主屏上。列车从起点站出发,摄像头拍到车内情况:死者坐在靠窗位置,低头看手机,神情平静。随后几站陆续有人上下,但死者始终未动,偶尔抬头看一眼站名显示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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