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来葛同志阿?”
许大茂站在苏州平江区一家国营招待所门前,他穿了一件藏青呢子大衣,背着印有新锐五金厂字样的挎包,摸出盖着红章的介绍信,在门房玻璃窗口递了进去。
门房大爷戴着铜框老花镜,,眯眼瞧了半晌介绍信,才从木盒里取出钥匙串。“三人间,每晏两角洋,介实惠哉!”
平江路人民招待所是前清遗留的老宅院改造的,青砖地上还留着菱花窗棂的影子。
许大茂的铺位在二楼走廊的尽头,坐在木板床上还有点“吱呀”的怪响,床头挂着一幅褪了色的《苏州胜景图》,画里面寒山寺的钟楼在暮色中是若隐若现的。
许大茂把挎包放下,从里面摸出自己带来的搪瓷缸子,他想出去打壶热水,眼睛扫了一眼房间,却见床头小柜空空如也,却没有看到热水壶。
出了房间,在走廊的尽头转个弯支着个煤炉,上面坐着把铜壶,铜壶嘴正“咕嘟咕嘟”的冒着热气,像极了老北京胡同里的茶摊。
同志,侬要热水啊??边上一位穿蓝布衫的阿婆操着吴语腔调问许大茂。用搪瓷缸接,不要钱,粮票也不消。
“北京来葛尽是客,我伲搭讲究个待客之道。” 阿婆见许大茂一愣神,又补了一句。
“谢谢,谢谢!” 许大茂握着搪瓷缸子站在煤炉旁,阿婆用竹篾扇子轻轻拨弄着炭火,铜壶嘴腾起的白雾在深秋的寒气里凝成细小水珠。
“同志,这附近哪儿能吃饭?要全国粮票不?” 许大茂想起晚饭还没着落,正好问下这位阿婆。
“后生仔,出巷子口右转,走两步路就到卫道观前哉,有个松鹤楼分店,国营个,要粮票个。” 阿婆抬起布满皱纹的脸,眼睛笑成两条缝。
“要是嫌远,隔壁弄堂口有个陆稿荐熟食摊。买酱鸭,熏鱼弗要粮票,拿钞票就好嘞!“阿婆看许大茂是个外地人。” 弗过夜头冷得煞,我屋里厢还有桂花糖粥,侬要是饿脱哉,我盛一碗拨侬阿好?“
“不用,谢谢您了!“许大茂忙摆手谢过,心里盘算着。“全国粮票自己还要省着点,但酱鸭和熏鱼听起来更实在。能够用钱办的事,那都不是事!”
“同志,您抽这个?” 临行前,何大江拿了一条牌香烟给他,许大茂看到阿婆坐的凳子边上有烟头,便拿了一包出来。
“这个烟蛮好个,两角六分一包。“阿婆接过来仔细端详,烟盒上印着金色的飞马图案,背面还有上海卷烟厂的红章。她点点头,“比大前门贵三分,但劲道蛮足个。“
“我老老头就好勒个口,侬留勒点,到香烟摊头换两包也蛮好。“阿婆说着从蓝布衫口袋里摸出张烟票塞给许大茂,” 那个烟软笃笃,适意个!“
许大茂摆手,意思这个香烟就给她了,阿婆满心欢喜的把烟票收起来,就要带着许大茂一块出去买东西。
许大茂跟着阿婆往巷口走,路过“陆稿荐”的时候,他看见玻璃橱窗里摆着整只酱鸭,油亮亮的皮色在昏黄灯光下泛着琥珀光泽,旁边挂着熏鱼,酱肉,案头还摆着切好的糖藕,醉蟹。
摊主是个中年男人,戴着高白帽子,正用长筷子翻动铁锅里的油炸鱿鱼,香味混着油炸声扑面而来。
“同志,侬要点啥物事?”摊主抬头,操着苏州话问道。
“切半只,多少钱?” 许大茂指了指酱鸭。
“三块二,弗要粮票!“摊主把半只酱鸭称了一下,抬头问许大茂。” 要伐?“
“来半只,再弄两块熏鱼,弄点花生米。“许大茂一听这个价格,感觉还行,关键不要粮票。
“侬切成功块,剁剁清爽,拿料汁哉!“阿婆在旁提醒,摊主便细细将酱鸭剁成小块,浇上秘制酱汁。
花了不到六块钱,买了酱鸭,熏鱼,花生米还有两个馒头,顺带了一瓶“横泾烧酒”。
卖酒给他的老板介绍到,源自横泾地区的“横泾烧酒”历史悠久,曾经获得过巴拿马万国博览会的金奖,采用本地大米和太湖水酿造,酒质清冽甘甜。
许大茂回到招待所,没一会,同屋的两位客人也陆续的过来了。
一位是来自上海的采购员,提着网兜,饭盒里面装着蟹黄包,香气扑鼻。
另一位是本地的教师,腋下夹着《苏州方言词典》,据说是参加学习的,被安排住在了招待所里面。
三人围坐在屋子里面的一张桌子上,上海人打开饭盒,拿出蟹黄包分给另外的两人。都尝尝,三阳南货店的,比一般的糖糕还要甜。“
“既然住在一起,那就是缘分。哥几个一起喝点。“许大茂本身就不是个小气的人,跑销售的,嘴皮子也利索的很,把买的酱鸭,花生米什么的都摆在了桌上。
另外两个人也没客气,都是大男人,三只搪瓷缸子直接把酒给分了。用本地教师杜远的话说“弗要作格哉!“
就是“不要矫情“的意思,许大茂完全听不懂了。
杜远一边笑着一边教许大茂一些的简单的苏州话,“侬好“是你好,“阿要辣“是问要不要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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