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此……”白芷低声自语,神色变得无比凝重。这情况,比她最初预想的还要复杂和棘手。她收回诊脉的手指,从针囊中取出几根较短的、用于探查的银针(首次诊断,情况未明,不宜直接用金针过度刺激),以内力仔细消毒后,示意黑瞎子保持头部稳定。
“我会刺入眼眶周围几个穴位,稍有刺痛,请忍耐。”她话音落下,出手如风,动作却轻柔精准,小心翼翼地将银针浅刺入黑瞎子眼眶周围的“睛明”、“攒竹”、“丝竹空”、“瞳子髎”等关键穴位。每一针落下,她都屏息凝神,将一丝极其细微的内力附着在针尖,如同最灵敏的传感器,探入那被阴煞与毒素充斥的“泥沼”。
银针传来的反馈冰冷而黏腻,进一步证实了她最坏的判断。那阴煞之气与诡异神经毒素交织成的、如同淤泥般的混合物,几乎将眼部细微的经络完全堵死,并且对任何外来的刺激(如银针的物理侵入和内力的探入)都表现出一种强烈的、带着恶意的排斥与反击性。更可怕的是,那毒素仿佛拥有某种“意识”,竟然试图沿着银针这小小的通道,反向侵蚀,顺着白芷的内力感知蔓延而上!
“唔……!”
在黑瞎子一声压抑的闷哼中,他的身体猛地向后一仰,下意识地就想要偏头避开那银针。针刺处的感觉绝非单纯的锐痛,而是一种混合了极致冰冷、酸胀麻木、以及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细密冰针在眼球后方疯狂攒刺般的怪异痛楚,这种痛楚直冲大脑神经中枢,让他瞬间产生了一阵强烈的眩晕和恶心感,胃里翻江倒海。眼前本就模糊扭曲的光影,更是瞬间碎裂、旋转,变成了一片混乱不堪、令人作呕的诡异色块,仿佛整个视觉系统都在这一刻濒临崩溃。
“凝神,勿动!”李莲花一直密切观察着,此刻适时出手,手掌轻轻按在黑瞎子的后心“至阳穴”上。一股醇和温厚、中正平和的扬州慢内力如同温暖的潮汐,迅速渡入他体内,精准地抚平了他因极度不适而骤然躁动、几近失控的气血,同时如同一道柔韧而坚固的屏障,将那试图沿着银针反扑的阴寒气息与诡异毒素暂时性地压制、隔绝了下去。
黑瞎子猛地喘了几口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他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瞬间渗出的冷汗,脸上扯出一个有些勉强的、惯常的痞笑,只是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和颤抖:“白姑娘,您这……下手挺有劲儿啊。瞎子我这双招子,多少年没这么‘清醒’地疼过了。” 他虽然还在试图用调侃掩饰,但那微微发白的嘴唇和依旧有些紊乱的气息,却暴露了刚才那短暂的探查给他带来的巨大痛苦与冲击。
白芷心中凛然,不敢再多做刺激,手腕极其稳定地迅速起出所有银针。当最后一根银针离开穴位时,她和李莲花都清晰地看到,那几根银针的针尖部位,竟然隐隐呈现出一种不祥的灰黑色,甚至还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闻之欲呕的腥甜气息!仿佛被某种剧毒之物污染过一般!
诊断到此,已基本可以下定论。
白芷示意黑瞎子可以戴上墨镜休息,自己则走到书案边,提笔蘸墨,在一张新的宣纸上快速记录下刚才探查到的所有细节,并勾勒出相应的眼部经络示意图。李莲花也缓缓收回按在黑瞎子后心的手,看向白芷,眼中带着清晰的询问与凝重。
待黑瞎子重新戴好墨镜,将那不堪的痛苦与脆弱重新掩藏于深色的镜片之后,气息也稍微平复了一些,白芷才放下笔,转过身,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看向黑瞎子,以及旁边同样面露关切的李莲花。不知何时,吴邪和王胖子也悄悄溜了进来,屏息凝神地站在门口,不敢打扰。
“黑先生,你的眼疾根源,我已基本探查清楚。”她开门见山,用语清晰明了,毫不拖泥带水,“问题主要在于两点,相互纠缠,互为表里,才使得病情如此顽固难愈。”
她伸出第一根手指,语气沉凝:“其一,是根源性的阴煞侵体。 这是最为精纯酷烈的一种地脉阴煞之气,不知你早年于何处遭遇,它已深深侵入并盘踞于你眼部周围的细微经络之中。此气阴寒凝滞,阻碍气血正常运行,使得双目失却濡养,如同草木长期处于冰天雪地,日渐枯萎。此为其‘病本’,是导致你视力模糊、畏光、视物变形的根本原因。”
紧接着,她伸出第二根手指,神色更加严肃:“其二,也是更为棘手、更为关键的一点,是一种奇特的神经寄生毒素。 此毒性质阴寒诡谲,我前所未见。它并非寻常意义上猛烈发作的毒药,而是更像一种拥有微弱活性的‘寄生体’。它巧妙地依附在那阴煞之气与受损的经脉之上,不断释放干扰物质,扭曲你的视觉神经信号,放大痛楚,甚至制造幻视。最麻烦的是,它似乎能汲取阴煞之气作为养料,维持自身存在,并极其缓慢地增殖壮大。可以说,它才是让你这双眼睛多年来饱受折磨、各种常规治疗均告无效的‘罪魁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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