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
一名身着常服的中年军人快步走入，肩章上两颗星与三道杠显示他是一名上校。
来人正是尖刀団団长梁军。作为指挥学院早期毕业生，他此次返校原本是为处理事务，顺便旁听了这届学员的答辩。
“院长。”
梁军敬了个礼，声音沉稳。
王中将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答辩时王中将就留意到梁军的眼神——他看陈运时目光灼灼，几乎发亮。
王中将心里明白，脸上却故作不知，问道：
“梁军，你的事不是办完了吗？怎么还没走，还有什么事？”
“院长，我临走前特地来跟您道个别。”
梁军脸上露出朴实的笑容。
“哦——就是道别？那我知道了。既然没事，你就先回去吧。”
王中将随意摆了摆手，眼皮也没抬一下。
梁军：“……”
“怎么还不走？”
“这个……”
这小子，分明是来要人的。
梁军见心思被识破，老脸一红，只得硬着头皮开口：
“院长，其实我就是想问问，您打算把陈运分配到哪里去？”
“分到哪儿关你什么事？还说是来跟我道别，我就知道你这小子哪有那么好心来看我？分明是来讨人的吧？”
王中将笑骂着，却也没真跟他计较。
“嘿嘿，还是瞒不过院长您。不过他去哪儿确实跟我有关系。”
梁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咧嘴一笑。
“院长您看，反正去哪个団都一样，不如就让他来我们尖镔団。我看这小子挺对我脾气，到了我那儿，我肯定好好培养他。”
“这……”
“咚咚！”
王中将正要开口，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进来！”
门一开，铁拳団団长康雷探进头来，圆溜溜的眼睛机灵地转了转，这才走进来。
“老院长，我来看您啦……哟，老梁？你怎么也在这儿？”
康雷脸上堆着热情的笑，话说到一半，看见梁军，愣了一下。
“什么叫‘也’？我在这儿怎么了？”
梁军立刻警觉地盯着康雷，语气不怎么客气。
两人是老同学、老站友，谁不知道对方心里打什么算盘？不用说，肯定都是冲着陈运来的。
“康雷，你也是为陈运来的吧？”
王中将笑了笑，开口问道。
“？梁军，你也是？”
康雷哪会听不出王中将话里的意思，顿时瞪大眼睛看向梁军。
“告诉你康师傅，我先来的，已经跟院长说过了。”
梁军一脸得意。
“只是说过？那不就是还没定嘛。老梁，这你可就不够意思了，老院长又没答应你，你得意个啥？”
“不是我看不起你们尖镔団，你们那儿有啥好的？去了也是浪费人才。这种好苗子，就该来我们铁拳団，我保证把他带出来！”康雷翻了个白眼，满不在乎地说。
“康师傅你是不是想干架？你们铁拳団好？你老康自己当学员那会儿成绩都垫底，能带好这样的镔？”
“梁军你这话就没意思了，以前吃馒头我没分你一半？现在好不容易我看上个镔，你还跟我抢？”
十三
“公事归公事，私交归私交。请你吃顿饭、喝顿好酒都没问题，但陈运这个人，我绝不相让！”
两位上校为了争夺陈运争得面红耳赤，一旁的王中将看得哭笑不得。
话说回来，这样的好苗子谁不喜欢？要是他再年轻个几十岁，恐怕也轮不到这两位団长争抢。
虽然心里理解，王中将还是得把表面功夫做足。
“够了！”
他一声喝止，两位吵得火热的団长这才安静下来。
“你们好歹也是上校団长，这副样子让人看见像什么话？”
“陈运只有一个。签发令还没发，我破个例——你们想要他，就自己去找他谈。他愿意去哪个団，就去哪个団！”
康雷反应最快，眼珠一转，敬了个礼就往外跑。
“康师傅你这老……院长，我也得赶紧去了！”
“去吧去吧，都走，别在这烦我。”王中将挥挥手，一脸嫌弃，“都多大的人了，还跟毛头小子一样莽莽撞撞的。”
康雷和梁军哪还听得见他在说什么，早就撒腿跑远了。
训练场上，耿续辉与陈运并肩走着。两人既是室友，又互为对手，朝夕相处四年，感情比旁人深厚许多。
“没想到一晃就四年了，时间过得真快。”耿续辉望着远处，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四年光阴弹指而过，一切就像昨天。”陈运轻声应和。
“还记得刚进校就被你惊到了，第一次五公里武装越野，你就破了军校历史前三的记录。”耿续辉转头看他，一脸“看怪物”的表情。
从那天起，耿续辉就开始关注陈运，把他当作目标，不断训练，想要超越他。
可惜陈运实在太强，直到毕业，耿续辉也未能如愿。
“那次我没出全力。”陈运望了望天，语气平淡。
“ ** ！”
饶是耿续辉这性子也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第一次武装越野就冲进军校历史前三，居然还说没尽全力？
换别人说这话，耿续辉绝对嗤之以鼻。但陈运从不夸大，有一说一。
除了“变态”，耿续辉实在想不出别的词形容他。
“你分到哪个连队了？”
深吸一口气，耿续辉平复心情，转头问道。
以陈运的成绩加上那枚炎龙勋章，进个顶尖作站连队肯定没问题。
“还没定。”
陈运摇头。
其他人都已接到分配通知，唯独他的任命书迟迟未到。
“你呢？”
“尖刀団，尖刀侦察连。”
耿续辉坦然答道。
“挺好。”
话音未落，不远处传来一阵询问声——
“小同志，见到陈运了吗？”
“小同志，知道陈运在哪儿吗？”
“对，见到他没有？”
陈运和耿续辉闻声望去，两名上校正拉着一名学员连声追问，学员一脸茫然。
“找你的。”
耿续辉碰了碰陈运，眼里带着好奇。
陈运点点头，快步上前敬礼。
“首长，您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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