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诡异的是第七使,他那从诡异角度发起的、几乎不可能被防御的必杀一击,就如同高速行驶的列车撞上了突然出现的空间断层,整个人从虚空中被硬生生“挤”了出来,身形踉跄,脸上写满了无法理解的惊骇与茫然!
法则禁锢!言出法随!
虽然这禁锢的范围极小,仅仅笼罩了我们周身数丈之地,持续时间也短得可能只有一两个呼吸,并且对我自身的负荷巨大到难以想象(我感觉自己的神魂和经脉如同被瞬间抽空,又强行灌入了熔岩般的痛苦),但其效果是颠覆性的!四位巡天使联手发动的、足以瞬间湮灭星辰的必杀一击,竟然被我一字定住!
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凝固。不仅是对面的巡天使,连我身边的月华,以及远处那些正在疯狂开火的天宫士兵和战斗机器人,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声音,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极致的震惊与不可思议,如同看到了宇宙最基本的规律被公然篡改!
“不……不可能!”第二使最先从这短暂的法则僵直中挣脱出来,他试图催动星辰长枪,却发现枪身如同陷入了宇宙最粘稠的沥青中,难以撼动分毫。他那万年冰封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那是深入骨髓的惊骇与一丝……恐惧!“这是……触及本源序列的力量?!鸿钧父神才拥有的权柄!你怎么可能……”
第四使脚下的光阵明灭不定,符文锁链剧烈颤抖,却无法前进分毫。第六使试图重新激活微型黑洞,却如同在摆弄两块沉重的石头。第七使更是脸色煞白,刚才那一下空间排斥,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我没有时间享受他们的震惊,也没有力气去回应。这短暂的禁锢,是用我的半条命换来的!我必须利用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月华!就是现在!”我强忍着神魂欲裂的剧痛和身体的虚脱感,嘶声吼道。
月华瞬间反应过来,她没有丝毫犹豫,将燃烧的月华灵体之力与我的混沌光芒连接在一起!清冷的月辉与混沌的色彩交织,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威力倍增!
“太虚道纪——万象归元!”
我双手虚抱太虚镜,将体内那新生的、极不稳定的“太虚本源”之力,不顾一切地注入镜中!镜面不再是反射,而是化为了一个微型的、不断旋转的混沌漩涡!
“嗡——!”
镜面光芒大盛,一道混沌色的光柱,并非笔直射出,而是如同扇面般扫过前方被禁锢的区域!这光芒没有毁灭性的气息,却带着一种更根本、更可怕的特性——同化与归源!
光芒所过之处,被定格的攻击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瓦解、消散!那柄星辰长枪,如同阳光下的冰雪,从枪尖开始,分解成最原始的、闪烁着星辉的基础能量粒子,然后被混沌漩涡吞噬;那些符文锁链,寸寸断裂,还原成流动的法则符文碎片,同样被吸入镜中;两颗微型黑洞,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冰块,迅速蒸发,连一丝涟漪都未曾留下;第七使攻击残留的能量余波,更是如同水滴汇入大海,无声无息地消失。
这不是硬碰硬的摧毁,而是一种维度上的“化解”与“回收”!仿佛将一幅精心绘制的油画,用某种方式还原成了一滩原始的、未定性的颜料!这是对能量和物质存在形态的根本性干涉!
“噗——!”
当混沌光芒扫过最后一道攻击残影,我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中竟然夹杂着些许内脏的碎片!身体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太虚镜也光华黯淡,哀鸣一声缩回我的眉心。强行施展这远未成熟的“太虚道纪”雏形,反噬之力几乎将我的身体和灵魂同时撕碎!
月华及时扶住我,精纯的月华之力如同甘泉般涌入我千疮百孔的身体,眼中充满了心疼与震撼。“张沿!你怎么样?”
“还……死不了……”我艰难地喘息着,每说一个字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但看着对面四位巡天使那惊魂未定、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眼神,我心中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与自信!
这一击,虽然没能重创他们,却彻底打碎了他们无敌的信念!让他们知道,他们并非不可战胜!这比任何实质性的伤害都更具威力!
“他……他刚才做了什么?”第四使的声音带着颤抖,看着自己消散的符文锁链,如同见了鬼。
“那种力量……不属于任何已知的法则体系……”第六使盯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第二使眼中杀机暴涨,但那份杀机中,明显掺杂了浓浓的忌惮,“他刚刚施展完,已是强弩之末!一起上,不要给他喘息的机会!”
话虽如此,他们再次发动的攻击,虽然依旧凌厉,却失去了最初那种一往无前、碾压一切的绝对自信。攻势之间,多了几分谨慎和试探,彼此间的配合也出现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迟滞。显然,“太虚道纪”那匪夷所思的效果,已经在他们心中种下了恐惧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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