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王胖子和李斯文心中满是翻江倒海的尴尬和后悔。
他们跟在沈青岳身后,站在女生宿舍楼那棵标志性的巨大香樟树下,看着来来往往、目光或好奇或揶揄的女生们,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本该是初秋午间惬意的光景,对他们却如同酷刑。
王胖子那张大圆脸皱成了苦瓜,眼神幽怨地盯着沈青岳的后脑勺,用只有旁边李斯文才能听到的气声嘟囔:“老李……失算了啊!亏我们刚才还打赌他至少能撑一天不去舔叶芷寒……结果呢?这才过去几个小时?午饭点都还没到呢,就巴巴地跑人家楼下当‘望妻石’了!这速度,比我们峡谷送人头还快!”
李斯文推了推他那副快滑到鼻尖的黑框眼镜,同样一脸的生无可恋,低声回应:“唉……是我太天真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看来沈少爷这‘叶芷寒首席舔狗’的称号,是要焊死在耻辱柱上,带进棺材里了……” 他环视四周,感觉那些路过女生的目光都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看,那俩就是沈舔狗的狗腿子!”
这念头让他浑身不自在。为了一顿豪华午餐,认贼作父喊几声“义父”,在大学生活里那是基操,是宿舍共轭父子情的体现,丢人吗?不丢人!但要是被贴上“舔狗狗腿子”的标签……那简直是社会性死亡!以后还怎么在S大混?
王胖子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他感觉自己的“一世英名”正跟随着沈青岳的背影一起滑向深渊。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风紧,扯呼!”的信号。
“那个……沈少爷,” 王胖子率先开口,脸上挤出极其浮夸的痛苦表情,一只手猛地捂住了肚子,腰也弯了下去,声音带着“虚弱”的颤抖,“哎哟……嘶!不行了不行了!我这肚子……怕是早上吃的冰西瓜闹的,疼得厉害!我得赶紧去趟厕所!这饭……怕是吃不成了!抱歉抱歉!”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疯狂示意李斯文。
李斯文立刻心领神会,演技同样爆发,眉头紧锁,一手扶额一手也捂住了肚子:“哎!胖子你这么一说……我……我这肚子好像也开始隐隐作痛了!嘶……不行不行!我也得去!沈少爷,真不是兄弟不仗义,实在是……人有三急,身不由己啊!您看……” 他一边说,一边脚底开始抹油,准备开溜。
沈青岳慢悠悠地转过身,双手插在运动裤的口袋里,阳光在他肩头跳跃。他看着眼前这俩活宝拙劣的表演,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里充满了“我就静静看着你们装”的戏谑。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拖得长长的:
“唉——”
这一声叹息,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我说两位儿子,” 沈青岳摇摇头,语气带着点痛心疾首,“你们爹我在你们心里,信用值就这么低?低到连真话都不敢信了?我说了,我等的不是叶芷寒!” 他抬手指了指女生宿舍楼的大门,“我等的这位,只是碰巧和她住在同一个宿舍而已!懂?!”
“懂懂懂!绝对懂!” 王胖子点头如捣蒜,但脸上那痛苦的表情一点没变,反而因为“用力”点头显得更扭曲了,“沈少爷您说的都对!但……但这肚子它不懂啊!它不听指挥啊!” 他继续捂着肚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爆炸。
“对对对!巧合!绝对是巧合!” 李斯文也跟着附和,但身体诚实地又往后退了小半步,“我们完全相信您!只是……生理反应它不讲道理啊!”
看着这俩货死鸭子嘴硬、油盐不进的样子,沈青岳彻底服气了。他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感觉再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口水。
“行吧行吧,” 他一脸嫌弃地摆了摆手,像在驱赶两只嗡嗡叫的苍蝇,“要滚就滚,赶紧的!别在这儿碍眼!兄弟之间连这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这顿饭不吃也罢!” 他作势就要转身自己走人。
“沈少爷!话可不能这么说!” 王胖子立刻直起腰,脸上的“痛苦”瞬间消失了大半,换上了义正言辞的表情,“我们兄弟之间,那信任绝对是杠杠的!比钢筋还硬!比钻石还坚!我们……”
“对对对!” 李斯文赶紧接话,也站直了身体,“我们绝对相信您!发自肺腑!只是……唯独在‘您会放弃叶芷寒’这一点上……” 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带着一种“你懂的”无奈,“这个……这个真不能怪我们不信啊!这属于历史遗留问题,概率学上的铁律!所以……”
“所以你们就给我演肚子疼?” 沈青岳没好气地打断他,“滚滚滚!赶紧滚!别在这儿丢人现眼!反正我又不是一个人去吃!” 他背对着两人,语气带着点赌气的意味。
王胖子和李斯文如蒙大赦,脸上瞬间露出“得救了”的轻松笑容,正准备脚底抹油开溜——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悦耳,如同冰泉击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喘,在沈青岳身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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