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龄挑眉:“贪念?”
“你想,若只是强行活埋,村民怎会乖乖听话?”陈观棋指尖滑过陆九思的眉心,那里的青气又开始凝聚,“必是许了天大的好处——比如一夜暴富、祛病长寿。就像襄阳府守卫说的‘丢了好几个壮汉’,恐怕不是被掳走,是自己愿意去的。”
这话像一道闪电劈开迷雾。白鹤龄想起玄枢阁卷宗里的记载:天机门最擅长“诱魂术”,不直接伤人,而是以欲望为饵,让人心甘情愿交出魂魄。骨先生若真是天机门余孽,用这手段再合理不过。她又燃了一张符纸,这次将符灰混在清水里,撬开陆九思的嘴灌了下去:“这是‘清心符’,能暂时压下他的恐惧。但要除根,还得找到尸气的源头。”
陈观棋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襄阳府的西巷方向漆黑一片,连寻常人家的灯火都没有,只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腥气顺着风飘过来。他闭目感知,地脉图上,西巷的位置像个黑洞,所有的气脉到了那里都断了线,只剩下扭曲的黑气在盘旋。
“源头在西巷。”他转身道,“我们得去看看。”
白鹤龄点头,从行囊里取出两套夜行衣:“玄枢阁的‘隐气符’,能遮住生人气味。陆九思这边……”
“我留张‘镇宅符’,能护住他到天亮。”陈观棋从怀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符纸,上面的纹路并非玄枢阁的制式,而是用朱砂画的地脉图腾,“这是我师父画的,比寻常符纸管用。”
两人换上夜行衣,像两道黑影潜入夜色。西巷果然如守卫所说,死寂得可怕,连狗吠声都没有。两侧的房屋门窗紧闭,门缝里透出的不是灯火,而是淡淡的青灰色雾气,与陆九思眉心的尸气同源。
“看那里。”白鹤龄指向巷尾的一座宅院,院门虚掩,门楣上挂着块褪色的牌匾,写着“刘府”二字。别的宅院都是死气沉沉,唯独这刘府里,隐隐传出丝竹声,还夹杂着男女的笑闹。
陈观棋摸出一枚铜钱,屈指弹向院墙。铜钱落地无声,却激起一圈微弱的气浪——院墙布了阵,是最简单的“迷魂阵”,能让外人走到门口也会下意识绕开。他指尖在墙上按了三下,引动地脉阳气冲散阵眼,低声道:“走。”
潜入刘府后,两人躲在假山后,才发现院里的热闹是假的。所谓的丝竹声来自一个蒙着黑布的匣子,笑闹声则是几个纸人在假山上转动,纸人脸上画着诡异的笑容,身上穿着绸缎衣裳,竟与真人一般大小。
“是‘傀儡戏’。”白鹤龄低声道,“天机门的把戏,用尸油浸过的纸人能模仿人声,引生人入套。”
正说着,堂屋的门开了,一个穿锦袍的中年男人走出来,手里提着个麻袋,麻袋里鼓鼓囊囊,还在微微蠕动。他走到院子中央的槐树下,那里挖了个半人深的土坑,坑底铺着黑色的布,看着黏糊糊的,像是涂了油脂。
“刘老爷又来‘种钱’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槐树后传来,一个穿黑袍的人走出来,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嘴角一道狰狞的疤——正是骨先生!
刘老爷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将麻袋扔进土坑:“骨先生放心,这是城西张屠户的儿子,身强力壮,按您说的,饿了三天,阳气最纯。”他搓着手,眼里闪着贪婪的光,“您说的‘金豆子’,这次能多给点不?”
骨先生发出咯咯的笑,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放心,这‘肥料’好,结的‘金豆子’自然多。等埋够七七四十九天,别说金豆子,让你当襄阳府的首富都不难。”他抬起脚,狠狠踩在麻袋上,麻袋里传出沉闷的哭喊,很快又没了声息。
陈观棋的指尖攥得发白,地脉传来的刺痛让他几乎站立不稳——那土坑里的黑布下,是密密麻麻的根系,像无数条小蛇在蠕动,每根根须都连着地下的煞气,而被埋的人,正在被这些根须一点点吸食精血!
白鹤龄已经捏碎了三张符纸,银牙咬得咯咯响。她没想到骨先生竟用这种方式养煞,所谓的“金豆子”,不过是用生人精血催生出的邪物,短期能让人暴富,长期却会被煞气反噬,最终也变成麻袋里的“肥料”。
骨先生用脚将土坑填平,又撒了些黑色的粉末,然后对刘老爷道:“记住,明晚带个女子来,要处子,阴气重,能让‘根’长得更快。”
刘老爷连连应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诡异,转身时,陈观棋看到他的脖颈后,也有一团淡淡的青气,与陆九思眉心的一模一样。
骨先生处理完土坑,转身走向堂屋,路过假山时,突然停下脚步,青铜面具转向陈观棋藏身的方向:“玄枢阁的小丫头,地脉支的小崽子,看够了吗?”
陈观棋和白鹤龄心头一震——被发现了!
骨先生冷笑一声,抬手一挥,院墙上突然冒出无数纸人,个个睁着血红的眼睛,手里拿着刀斧,朝着假山围过来。“既然来了,就留下当‘肥料’吧!”他的声音带着戏谑,“正好,还差两个‘引子’,就能让阴龙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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