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等我们主动查炕洞。”陈观棋低声道,“裴无咎巴不得我们今晚就动手,好坐实我们‘闯入者’的身份。”他把桃木剑重新拆成三段藏好,“先装睡,看看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陆九思咬着唇躺到炕上,耳朵却支棱着听着窗外。队伍已经继续往洼地走了,可那“沙沙”声像刻在了脑子里,挥之不去。他摸着怀里的半块玉佩,那是玄枢阁弟子的信物,他爹临终前塞给他的,说遇到同门能凭这个相认。此刻玉佩烫得吓人,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后半夜没再出什么事,可三人谁都没真睡。天快亮时,白鹤龄突然拽了拽陈观棋的衣袖,指着门缝——那些黑土符号不知何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圈淡红色的印记,像血,又比血更稠,在地上围出个完整的圈,把整个屋子圈了起来。
“是‘锁魂圈’。”白鹤龄脸色发白,“天亮后我们要是还在圈里,就会被当成阵眼的‘养料’一起炼化。裴无咎这是逼我们天亮前必须往洼地跑。”
陈观棋看向炕洞,那里的啜泣声不知何时停了。他突然想起那个未绣完的荷包,莲心的“死”字歪扭得像是在指向某个方向——不是炕洞,是窗台。窗台边缘有道极细的划痕,像是用指甲刻的,顺着划痕往下看,正是村西洼地的方向。
“他想逼我们去,我们偏要去。”陈观棋拿起那个荷包,银线的线头扎在手心里,有点疼,却让他瞬间清醒,“但不是现在。”他把荷包塞进怀里,“天亮后装作慌不择路往洼地冲,让他以为我们上套了。真正的阵眼,未必在洼地最深处。”
窗外的天泛起鱼肚白,远处传来鸡叫,却不是活鸡的声音,像是有人捏着嗓子在学,学得又尖又涩。陆九思摸到窗台上的避煞香,香已经烧完了,只剩下截焦黑的木杆,杆上竟浮现出个模糊的“莲”字——和他怀里玉佩上的莲花纹,正好能拼出半朵。
他突然明白过来,昨晚炕洞的啜泣声,或许不是陷阱,是同门将死时留下的最后一点念想。而裴无咎,恐怕早就知道他们是玄枢阁的人,从一开始就在演戏。
空屋的门被晨风吹得轻轻晃动,门轴的“吱呀”声里,仿佛藏着无数个没说完的字。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决心——这场戏,该轮到他们来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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