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穿过迷雾传来，带着冰冷的决绝：“我们昆仑见，小地脉。到时候可别让我失望，要是连犯错的勇气都没有，那你连当棋子的资格都不配。”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罗烟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迷雾里。她脚下的蚀骨藤也跟着化作黑烟，只留下礁石上一个个细密的孔洞，像是被虫蚁蛀过。
海风吹得更猛了，卷着海眼的寒气扑在脸上。陈观棋低头看着星图，上面的星轨还在缓缓转动，“星眼井”三个字像是活过来一般，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她什么意思？”陆九思靠在陈观棋肩上，声音虚弱，“什么叫等你的犯错？这老太婆说话太绕了。”
苏青突然拽了拽陈观棋的袖子，小手冰凉：“陈哥哥，我怕。那个罗烟姐姐的眼睛好吓人，她是不是想害我们？”
陈观棋深吸一口气，将星图折好塞进怀里，紧紧按住。他能感觉到星图在怀里发烫，像是在催促着什么。抬头看向迷雾笼罩的昆仑方向，那里的云层翻涌，隐隐有雷光闪烁。
“她想让我们去葬星原。”陈观棋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不管是陷阱还是什么，我都得去。”
陆九思愣了一下，随即苦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行吧，反正我这煞气也不知道撑不撑得到那时候，死前能看看葬星原长什么样，也值了。”
“不许说胡话。”陈观棋从怀里摸出最后一瓶清煞丹，塞进陆九思手里，“这药能压制煞气，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明天一早就出发。”
苏青看着他们，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过来——是半块桂花糕，用油纸包着，边角已经有些潮软。“这是白姐姐给我的，她说饿了可以吃。”小姑娘的眼睛红红的，“我们带上它吧，说不定……白姐姐只是有苦衷呢？”
陈观棋接过桂花糕，油纸上传来淡淡的甜味，混着海风的咸涩，格外复杂。他抬头看向昆仑的方向，迷雾深处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而怀里的星图还在发烫，像是在灼烧着他的皮肤。
“走。”陈观棋扶起陆九思，又牵起苏青的手，“去最近的镇子找家客栈，明天天亮就动身。”
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为他们送行，又像是在低声警告。远处的海眼旋涡渐渐平息，只留下一片漆黑的海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陈观棋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彻底碎了，而新的风暴，正在葬星原的方向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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