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祠里的微光还在跳动,是供桌裂缝中那株聚灵草的淡绿色光芒。孙先生醒来时,天还没亮,暗红的天幕透过破损的屋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阴影,空气中的血腥味淡了些,却多了股草药的清香。
“孙先生,你醒了?” 林缚正蹲在泉眼边,用陶碗给聚灵草浇水。经过一夜生长,聚灵草已经长到两寸高,多了两片新叶,只是叶片上的微光比昨晚弱了些 —— 陨石碎片的能量似乎快耗尽了,碎片表面的红光只剩下淡淡的一层。
孙先生撑着身子坐起来,左腿的伤口已经不疼了,只是还有些发麻。他摸了摸伤口处,聚灵草的残渣还在,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恢复了正常颜色,不再泛青。“多谢林小哥,这草药真是神奇,竟能压制住尸毒。” 他感慨道,眼神里满是惊叹。
赵虎靠在门口,手里握着锈铁刀,听到声音睁开眼:“醒了就好,咱们得尽快出发去粮站,天亮后僵尸会更活跃。” 他昨晚守了半宿,眼下眼底带着血丝,却依旧精神紧绷 —— 末世里,放松警惕就意味着死亡。
刘三还在睡,怀里的孩子也没醒,小脸蛋上的泪痕已经干了。林缚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给孩子掖了掖盖在身上的短褐,然后对孙先生说:“孙先生,你说怀里有本古籍,里面有关于那些怪物的记载?”
提到古籍,孙先生连忙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里是一本线装古籍,封面已经泛黄,上面写着 “雍地异闻录” 四个字,书页边缘有些破损,却保存得还算完好。“这是我祖上流传下来的,里面记载了不少大雍境内的怪事,其中就有关于‘尸变’的描述。”
孙先生翻开古籍,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里写着‘赤气染尸,化为紫僵,行动迟滞,畏光畏火;再染赤气,化为白僵,爪利齿锋,尸毒更烈’—— 和咱们遇到的怪物一模一样!”
林缚凑过去细看,书页上的字迹是毛笔写的,虽然有些模糊,却能看清大致内容。除了紫僵、白僵的描述,还有 “绿僵喜阴,尸液腐骨” 的记载,和之前孙先生在荒祠外提到的一致。“那古籍里有没有说,怎么对付这些僵尸?或者怎么彻底清除尸毒?” 他急切地问 —— 聚灵草只能压制尸毒,要是遇到更厉害的僵尸,恐怕不够用。
孙先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后面的书页被虫蛀了,只剩下‘灵草克之’四个字。我之前还觉得是无稽之谈,没想到真有能治尸毒的草药。” 他看向供桌旁的聚灵草,眼神里多了几分期待,“林小哥,你这草药,或许就是古籍里说的‘灵草’。”
林缚心里一动 —— 如果聚灵草真的是古籍里的 “灵草”,那培育更多聚灵草,说不定就能在这末世里多一分保障。他摸了摸怀里的陨石碎片,碎片已经不怎么热了:“这草药的生长需要一种特殊能量,我怀里的陨石碎片能提供,但碎片的能量快用完了,得想办法找更多类似的东西。”
“陨石碎片……” 孙先生皱着眉,突然想起什么,“古籍里还提过‘赤血石坠,天地异变’,说不定那些陨石,就是古籍里的‘赤血石’。要是能找到更多赤血石,不仅能培育草药,或许还能解开尸灾的根源。”
赵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先别想那么多,找到粮站,填饱肚子再说。粮站在东边十里地,咱们得在天亮前赶到。” 他看了看还在睡的刘三和孩子,又补充道,“刘三那小子胆小,路上得盯着点,别让他拖后腿。”
林缚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把聚灵草从供桌裂缝里挖出来 —— 根系已经长了不少,带着湿润的泥土。他用一块破布把聚灵草包好,揣进怀里:“这草药得带着,路上说不定能用到。”
孙先生把古籍收好,放进怀里,然后在赵虎的搀扶下站起来,试着走了两步 —— 左腿已经能用力了,只是还不能走太快。刘三被叫醒时,还迷迷糊糊的,直到看到怀里的孩子,才彻底清醒过来,连忙把孩子抱紧,生怕出什么意外。
五人(林缚、赵虎、刘三、孙先生、孩子)趁着天还没亮,悄悄离开了荒祠。路上很安静,只有脚步声和孩子偶尔的呓语。暗红的天幕下,路边的树木像鬼影一样,随着风轻轻晃动,偶尔能看到几只紫僵在远处游荡,动作迟缓,没有发现他们。
“按照古籍里的记载,紫僵只在夜间活动,天亮后会躲进阴暗的地方。” 孙先生边走边说,声音压得很低,“白僵比紫僵厉害,白天也会活动,只是行动会慢些。咱们得抓紧时间,要是遇到白僵群,就麻烦了。”
林缚紧紧抱着怀里的聚灵草,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他能感觉到,聚灵草在布包里轻轻颤动,像是在感知周围的环境 —— 这是之前没有过的反应,难道是周围有僵尸,或者有赤血石碎片?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声。赵虎立刻停下脚步,示意众人蹲下,然后提着锈铁刀,慢慢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摸去。林缚和孙先生也跟了过去,刘三抱着孩子,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吓得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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