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琳哪会不知道他想问什么,抬起右手给他展示。
“好差不多了,就是无名指...”江琳晃动的汤勺倒影里,无名指突然痉挛般抽搐三下,“无名指和小指还有些影响,手指活动太久会疼。”
见女孩语气轻松,没有丝毫沮丧,霍凡的心一揪。
他沉默盯着江琳右手手掌的伤疤,从虎口一直蔓延到小指,狰狞可怖。
浮想起三年前最后一次见她的场景,女孩眼神空洞绝望,那只曾经在钢琴上灵活弹奏的右手血肉淋漓,鲜血滴得衣服上鞋上到处都是。
“吃饱了,我回屋洗个澡。”江琳撂下碗筷,起身。
霍凡心口堵得慌,桌上的饭菜他一口没动,见江琳离开的背影,嘱咐道:“刚吃完饭别立刻洗澡,胃下垂。”
“知道了。”江琳摆手表示了解。
“这孩子……”霍凡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这几年江琳经历了什么,他总觉得这姑娘和之前有很大区别,又说不出区别在哪。
刘姨这时候上前,低声汇报:“老爷刚打的电话,说今晚上不回来了。”
“告诉他小琳回来了,”霍凡掏出手机,“算了,我跟他讲吧。刘姨你去做个小琳喜欢的那款甜品,等会我给她端上去。”
刘姨脸上挂着慈爱笑容:“这哪用您嘱咐,我刚才就开始准备了。”
江琳打开房门,迎面扑来薄荷香气,她深吸一大口,是喜欢的味道。
看得出来这个房间每天都被打扫,好久没住也一尘不染,床上用品都是她喜欢的蓝色调。
想起江炳富家她的屋子,称得上破败不堪,一间由杂物间改造的卧室,空气里的霉味想想就心生烦躁。
这样的对比,令江琳心寒至极。她坐到书桌前,从随身背包内衬中取出一部旧手机,充上电。
手机开机的一瞬,大量消息提示弹出,卡得差点死机。
登上微信,看着那个纯白色头像发来的99+消息,江琳皱眉点开对方头像,手指在删除好友按钮上徘徊,最终下定决心按下去。
既然不打算弹琴了,就跟过去彻底告别吧。
另一部手机在桌面发出嗡嗡震动声,唐一清来电话了。
“你好好在战地救死扶伤,没事总给我打什么电话。”江琳嫌弃的呛他。
唐一清也不恼,嘿嘿一笑:“师妹啊,我是来提醒你要按时吃药的。”
江琳随手将一颗薄荷糖塞进口中,声音不紧不慢:“有事快说。”
“也没什么事,就是……”
声音越说越小,听到江琳耳中跟蚊子嗡鸣没什么区别。
终于她耐心耗尽,语气警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说我挂了。”
“我说说说,”唐一清急了,语气洪亮铿锵有力,“我没钱了!好师妹你懂我意思吧。”
这分贝震得江琳鼓膜疼,将手机拿远了些,“有病吧这么大声,等会给你转过去。”
“得嘞,你记得去看看师父,我先挂了。”唐一清生怕江琳后悔,赶紧断掉通话。
“老头子指不定又去哪云游四海了,也不会用手机,我上哪找去。”江琳嘀咕着。
从药瓶倒了两粒就着水吞下,蓝紫色血管在纤细的脖子上浮现,她右手小指不受控地痉挛,只抽动三秒便停止。
江琳习以为常,随手将写着“奎硫平”的瓶子丢回背包,取出一把匕首,走向卧室。
九月份天气还很炎热,她右手护腕却一直戴着,大家都以为是保护手腕没询问过,连霍凡也察觉不到异常。
将浴缸热水放上,听着耳边哗啦啦水声,她将护腕摘下,下面还有一次薄薄的纱布,沾着丝丝血迹。
一圈圈揭下,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腕,一道道刀疤错落分布。
坐进浴缸中,她拿起匕首,刀锋沿着手腕旧疤的沟壑游走,血珠滚落时,水面映出那个孩子瞳孔扩散的瞬间,浴缸中的水也被血液染成淡红色。
埋在心底的记忆碎片,再一次被唤起。
在战场废墟中那个脾脏破裂的小孩,出现在眼前,那双渴望活着的眼睛望向江琳,“姐姐救救我……”
可是江琳只能为他止血,却不会开刀手术,由于战争医疗资源短缺,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男孩在自己眼前失去呼吸。
那些没能缝进尸体眼眶的泪水,如今都成她药瓶里的奎硫平药片。
当血珠第7次撞击水面时,耳边男孩的求救声突然变成唐丽娟的咒骂:“贱货!弹什么破琴!”
手机在浴室外的书桌上疯狂震动,唐一清发来加密定位——正是此刻所在的别墅坐标。
可是声音太小,并没引起江琳注意,她起身瞬间浴室窗外传来玻璃碎裂声。
砰!
子弹贯穿窗户刹那,江琳偏头躲过。
“小琳!”霍凡踹开门进来,见屋里空空荡荡,只有浴室传出的水声。
江琳穿了睡衣走出,湿发披散着,护腕也已重新佩戴在胳膊上。
在水蒸气的朦胧中霍凡看到浴室的镜子碎裂,一颗子弹嵌入墙中,他面色严肃看着江琳:“要不要给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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