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客栈外面的街道上就传来一阵阵喧闹吵嚷的声音,把还在修炼中的白晔给惊醒了。
他睁开眼,听到外面似乎有很多人在叫骂、争吵,还有兵器碰撞的叮当声,乱哄哄的。
他好奇地爬起来,走到窗户边,推开一条缝往外看。
只见客栈门前的街道上,黑压压地堵着两帮人马!
一帮人穿着青灰色的衣服,另一帮人穿着土黄色的衣服,个个手里都拿着棍棒刀剑,互相推搡叫骂,火药味十足,眼看着就要打起来!
街道两旁的店铺都吓得关门闭户,行人早就躲得远远的,只有一些胆子大的躲在巷口探头探脑。
“刘老三!你他妈给老子滚出来!昨天你们家铺子的人敢打伤我们孙家的人?活腻歪了!”一个穿着青灰色锦袍、像是头领的胖汉子挥舞着手里的大刀,冲着对面吼道。
对面黄衣服人群里,一个瘦高个、眼神阴鸷的中年人冷笑一声:“孙老五!你少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们的人先动手抢我们刘家的生意!打伤了活该!今天不给个说法,你们孙家别想好过!”
“放你娘的屁!这火城西街,什么时候轮到你们刘家说话了?”
“哼!你们孙家嚣张跋扈的日子到头了!”
两边越骂火气越大,手下的人也开始互相推撞,眼看就要从骂战升级成全武行。
白晔看得目瞪口呆,他在山里哪见过这阵仗。
这时,旁边房间的门也开了,李田和安若也都被吵醒出来了。
安若看着楼下剑拔弩张的场面,吓得小脸发白,下意识往白晔身边靠了靠。
“李大叔,他们这是要打架吗?”白晔小声问。
李田抱着胳膊,靠在走廊栏杆上,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嗤笑一声:“打?他们也就敢吵吵。这是火城里最大的两个地头蛇,孙家和刘家。”
他压低声音给两个小家伙解释:“这火城不是旧都嘛。当年南国迁都去现在的南都,有点名堂的贵族大户基本上都跟着走了。就这两家祖上没搬,留了下来。几百年经营下来,在这火城里根深蒂固,势力大得很,连本地的县令和城主都拿他们没办法,很多事情还得看他们脸色。两家为了争地盘抢生意,明争暗斗多少年了,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闹,习惯了。”
他指了指下面:“你看他们吵得凶,真敢当街大规模械斗?除非真想拼个你死我活了。多半最后还是各家的管事出来说和,互相给个台阶下,不了了之。”
果然,李田话还没说完多久,就从街角快步走来几个穿着体面、像是管家模样的老者,分别挤进两家的人群里,低声劝说着什么。
那带头叫骂的孙老五和刘老三虽然还是一脸不忿,但骂声渐渐小了下去,最后互相狠狠瞪了几眼,摞下几句“你们等着!”“怕你不成!”之类的狠话,便各自带着人马,骂骂咧咧地退走了。
一场眼看就要爆发的冲突,就这么雷声大雨点小地散了。
街上的店铺这才敢陆续重新开门,行人也重新走了出来,仿佛对刚才的一幕早已见怪不怪。
“看吧,没事了。”李田耸耸肩,“走吧,下楼吃点东西去。这火城的早点听说不错。”
白晔和安若这才松了口气。白晔心里却对这座看似热闹繁华的旧都城,有了新的认识。
原来城里的大人物,也会像山里抢地盘的野狗一样吵架啊。
吃过了早饭,李田看了看外面已经恢复热闹的街道,对白晔和安若说:“行了,你俩小家伙也别老在客栈憋着了,出去逛逛吧。这火城旧都,还是有些地方值得看看的。”
他掏出一点碎银子塞给白晔:“拿着,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自己买点。别跑太远,就在这附近几条街转转,天黑前记得回来。”
白晔接过银子,眼睛亮亮的,他早就想出去看看了。
安若也有些期待,少女心性,总是喜欢逛逛的。
“谢谢李大叔!”两人齐声道谢,兴高采烈地出了客栈。
火城的街道确实热闹。虽然比不上南都的极致繁华,但作为旧都,底蕴犹在,商铺林立,各种小吃摊、杂货摊、卖艺的,应有尽有。
白晔看什么都新鲜,一会儿蹲在捏面人的摊子前看得入迷,一会儿又被吹糖人的手艺吸引。
安若就跟在他身边,看着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忍不住掩嘴轻笑,时不时还给他讲解一下:“那个是糖画,用糖稀画的……那边是皮影戏,晚上才好看呢……”
两人走走停停,白晔用李田给的银子买了两串冰糖葫芦,递了一串给安若。
安若接过,小口小口地吃着,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她眯起了眼睛。
“若若姐,这个好吃!”白晔啃着自己那串,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安若笑着看他,拿出自己的小手帕,很自然地帮他擦了擦沾到糖渣的嘴角。
白晔愣了一下,脸微微有点红,但也没躲开,只是嘿嘿傻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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