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兄弟?”孙逊不动声色,声音平静,“你如何寻来的?”
时迁嘿嘿一笑,动作麻利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眼睛却飞快地扫过柱子手中分割的肉干,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随即压低声音,带着邀功般的急切:“嗨!甭提了!小弟这两条腿都快跑断了!自打那日…咳,反正小弟一得自由,就想着投奔大哥您呐!一路打听着‘孙家郎’的名号,又闻着点野猪肉的腥味儿,这不就摸过来了嘛!”他语速极快,眼神飘忽,显然没说实话,但那份找到组织的急切和看到食物的渴望却是真的。
他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只有孙逊、史进和雷横能听见:“大哥!先别说这个!有要紧事!”他脸上的嬉笑瞬间消失,换上了罕见的凝重,那双滴溜溜的眼睛里精光闪烁,如同嗅到危险的老鼠,“北边!离这儿也就十里出头!有股子强人!人数不少!小弟趴草窠里瞅了半天,少说也有三四十号!都带着家伙!不是流民!是正儿八经的刀口舔血的匪!”
“匪寨?!”雷横的环眼瞬间眯起,握刀的手又紧了几分。史进则眼中凶光再次燃起,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来得正好!省得老子去找!”
时迁用力点头,语速更快:“没错!寨子扎在一个小山坳里,背靠着陡坡,易守难攻!寨门前头还放了俩‘望风的’(哨探),精得很!刚才小弟差点就被其中一个发现了!那家伙眼神跟鹰似的!”他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随即又急切道,“大哥!这群匪徒刚打劫了一队行商!小弟亲眼看见他们往寨子里搬东西!白花花的大米!还有腊肉!盐巴!甚至…还有几坛子酒!”
“米?!肉?!盐?!”这几个词如同火星,瞬间点燃了死寂的队伍!柱子猛地抬起头,手中的石刀都忘了放下!阿秀抱着小豆子的手一紧!连缩在后面的王麻子和陈二狗,眼中都爆发出贪婪的光芒!饥饿的肠胃在听到“米”、“肉”这些字眼时,发出了更加响亮的轰鸣!
“干他娘的!”史进第一个吼了出来,仅存的右手猛地一拍身边冰冷的岩石,“有粮有肉!还等什么?大哥!俺打头阵!杀进去!抢他娘的!”
“抢他娘的!”柱子等几个青壮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粮草”消息刺激得热血上涌,跟着吼了起来,连手臂的疼痛都忘了。连日来的饥饿和憋屈,似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不可!”一个苍老、带着浓重口音的声音猛地响起,如同冷水浇头!
是张九!队伍里唯一的老猎户,五十多岁,脸上沟壑纵横,背着一个破旧的兽皮囊。他一直沉默寡言,此刻却猛地站起身,脸上充满了恐惧和焦急:“孙大哥!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他指着史进和柱子等人,声音发颤:“你们看看!史进兄弟伤了一条胳膊!柱子你们几个也都带着伤!咱们这点人,老的老小的小,拿什么跟几十号拿刀的土匪拼?那不是去抢粮,那是去送死!给人添肉菜啊!”
他转向孙逊,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恳求:“孙大哥!听老汉一句劝!咱们惹不起!躲得起!绕路!赶紧绕路走!往南,再走个两三天,说不定就能遇到大点的村镇,哪怕去给大户人家当佃户做苦力,也好过白白送命啊!”
张九的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熄了柱子等人刚刚燃起的血勇。现实的残酷重新浮现眼前。是啊,史大哥再能打,也伤了一条胳膊。雷横再凶,也只有一个人。他们这边能打的青壮,满打满算不到十个,还都带着伤!剩下全是老弱妇孺!去冲击几十号盘踞山寨、以逸待劳的土匪?这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刚刚被食物刺激起来的狂热迅速消退,恐惧重新攫住了众人。柱子等人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挣扎和退缩。连史进也皱紧了眉头,看着自己吊着的左臂,第一次没有立刻反驳。雷横抱着刀,沉默不语,环眼扫过一张张写满恐惧的脸,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张伯说得对…”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是二丫的母亲,她抱着气息奄奄的婴儿,眼中只有绝望的麻木,“去了…也是死…不如…不如…”
王麻子和陈二狗更是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立刻附和:“对对对!张老哥说得在理!不能硬拼!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绕路!赶紧绕路!”
“绕路?”史进猛地抬头,豹眼圆睁,带着血丝,死死盯着张九和王麻子等人,声音因愤怒而嘶哑,“绕到哪里去?!再饿上两三天?你们看看小豆子!看看二丫她弟弟!还能撑几天?!等死吗?!”
他猛地指向时迁:“时迁兄弟看得清清楚楚!白米!腊肉!就在眼前!不去拿,就是等死!去拼一把,抢到了,大家都能活!”他仅存的右手紧握成拳,骨节捏得发白,“老子这条胳膊是伤了!但老子还有一只手!照样能砍人!”
“史兄弟!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张九急得跺脚,“土匪不是野猪!他们有刀!有寨子!咱们这点人冲上去,塞牙缝都不够!到时候粮抢不到,人全搭进去!你让这些娃娃们怎么办?!”他指着阿秀怀里的小豆子和二丫母亲怀里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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