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精神冲击如怒涛般席卷而来，带着令人心胆俱裂的恐惧与幻象。
墨无尘仿佛已经看到，林昭将跪倒在地，精神崩溃，丑态百出。
然而，林昭只是静静地站着。
他的眼神，古井无波。
那所谓的“精神威慑”，撞入他脑海的瞬间，就被一种更强大的东西消解了。
那是一种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名为“唯物主义”的坚定信念，是一种见过钢筋水泥、见过宇宙星河的广阔世界观。
在社区工作时，他调解过因封建迷信而家破人亡的纠纷，见识过利用心理学进行诈骗的“大师”。
墨无尘这点装神弄鬼的把戏，在他看来，粗糙得可笑。
“就这？”
林昭甚至歪了歪头，语气里带着一丝纯粹的好奇，仿佛在问一个街头卖艺的：“你的绝活就这点本事？”
这句轻描淡写的反问，比任何羞辱都更具杀伤力。
墨无尘如遭雷击，蹬蹬蹬连退三步，法杖险些脱手。
他最引以为傲、无往不利的精神控制，竟然对林昭……完全无效？！
这怎么可能！
凡人皆有恐惧，皆有欲望，怎么会有人能抵御神力的窥探？
“墨无尘，你只是个可怜的傀儡。”一个沙哑、冰冷，如同枯骨摩擦的声音，从祭坛后方的阴影中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披白色骷髅长袍、脸上戴着惨白骨质面具的男人，缓缓走出。
他手中没有任何武器，但周身散发出的阴森与死寂，远胜墨无尘百倍。
他，就是这次献祭的真正主祭，墨无尘的上线——白骨尊者！
“尊者！”墨无尘看到他，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最后的稻草，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白骨尊者却没有理他，一双藏在面具后的眼睛，死死锁定林昭：“凡人的意志，竟能坚韧至此，有趣。可惜，你的意志再强，也只是你一个人的。而我，掌控着所有人的痛苦。”
话音未落，他单手向天一举！
“嗡——！”
整个祭坛中央，一道血红色的光柱冲天而起！
光柱之内，一个瘦弱的身影缓缓浮现，四肢被无形的能量锁链拉扯，悬浮在半空。
那张苍白而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痛苦。
正是林小棠！
在她的下方，另外九个被掳来的孩童围成一圈，身上同样亮起诡异的符文，他们的生命精气正源源不断地被抽取，汇入中央的光柱，最终注入林小棠体内，再通过她，献祭给某个未知的存在。
“小棠！”
林昭的心脏猛地一揪，那份伪装出的平静瞬间被撕裂。
“哥哥……”林小棠在痛苦的间隙中，艰难地睁开眼，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泪水瞬间涌出，“哥哥……疼……”
她说疼。
就这两个字。
如同一柄烧红的铁锤，狠狠砸在林昭的灵魂深处。
“哈哈哈！”白骨尊者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听到了吗，林昭？她的痛苦，你能感同身受吗？”
他五指猛地一握！
“啊——！”
林小棠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与此同时，一股强烈无比的、撕心裂肺的痛楚，也通过某种神秘的链接，直接轰入林昭的脑海！
白骨尊者不仅在折磨林小棠，更在利用这份痛苦，作为最恶毒的精神武器，攻击林昭！
【叮！检测到关键事件：至亲受难！】
【王朝改革选择系统已激活！】
【选项一：不惜一切代价，立刻摧毁献祭法阵核心。
后果：法阵失控，小棠可能遭受能量反噬，但献祭将立刻中止。
奖励：改革进度条+5%，民心值+。】
【选项二：擒贼先擒王，优先击杀白骨尊者，逼问解除之法。
后果：耗时较长，小棠将承受更久痛苦，或有不测。
奖励：获得技能“摄魂秘术”线索。】
系统界面在眼前一闪而过，林昭甚至没有去看第二个选项。
能量反噬？不测？
他只知道，他的妹妹，他发誓要用一生守护的妹妹，正在说“疼”。
她多疼一秒，林昭心中的世界，就崩塌一寸。
什么改革，什么天下，什么狗屁系统！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
“陛下！”楚月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变，心急如焚，想要冲过来，却被发疯的信徒死死缠住。
“灵儿，那是……”沈娘子脸色煞白，指着祭坛下方一个不起眼的凹槽，“那是‘镇魔心’，是整个法阵的能量中枢！毁了它，法阵就破了！”
林昭的目光瞬间锁定那个凹槽。
他的双眼，已经变得一片血红。
那不是疯狂，而是一种超越了愤怒的、绝对的冷静，一种要将眼前一切不公与罪恶彻底碾碎的、毁灭性的意志。
“你以为，用她的痛苦，就能击溃我？”
林昭的声音低沉得仿佛来自九幽地狱，他一步步走向祭坛核心，无视了那股钻心的精神剧痛。
白骨尊者面具后的双眼闪过一丝惊疑，他加大力量，林小棠的惨叫愈发凄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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