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那点冻得梆硬的肉骨头根本不够它们塞牙缝!”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真实的恐惧,
但这恐惧之下,却是一种破釜沉舟的、让人心悸的冰冷冷静和斩钉截铁的确信,
这种矛盾的组合,形成了一种诡异的说服力。
张大山被他这从未有过的眼神看得心里莫名一咯噔,那股怒气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隐隐的不安。
北大荒的冬夜,狼群袭村甚至吃人的故事,可不是老人们编出来吓唬小孩子的。
他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窗外除了风声,似乎……真的隐约夹杂着某种悠长、凄厉而又充满野性的嚎叫,若有若无,却让人脊背发凉。
陈望见他有了一丝松动,不再浪费口舌去说服所有人,直接抛出脑海中系统结合环境瞬间计算出的、最简单可行的计划,语速快得像开枪:
“我们不硬拼!打不过!
把厨房那点剩肉骨头全都拿出来,做诱饵,堆到院子东南角,离房子远点!
所有人,拿上所有能点火的东西,煤油、柴火,退守到房门里面!
再多准备点铁桶、脸盆,能制造响声的家伙!”
王癞子立刻阴阳怪气地反驳:
“张队,别听他放屁发疯!
大冷天的出去不是冻死就是被狼叼走!
他这是自己想死还想拉咱们垫背……”
“闭嘴!你他妈给老子闭嘴!”
张大山猛地扭头,如同被激怒的雄狮,对着王癞子发出一声雷霆般的怒吼,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在惊恐的陈望、窗外恐怖的风声、以及那一丝越来越清晰的不祥预感之间飞速切换。
一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念头,
混合着对陈望此刻迥异状态的惊疑,以及对狼群本能的恐惧,最终压倒了惰性和怀疑。
他猛地一跺脚,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下了一个赌上所有人性命的决心,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操他妈的!都他妈给我起来!别睡了!抄家伙!快!按陈望说的做!快——!!”
“张队!你真信他啊?他明显是喝多了说胡话!”
王癞子和另外几个被吵醒、还迷迷糊糊的知青都傻眼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发疯”的张大山。
“快起来!谁再磨蹭老子先劈了他!”
张大山眼睛赤红,一脚狠狠踹在炕沿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声如雷霆,
“万一……万一是真的,今晚谁也别想活!都得死在这儿!”
一时间,狭窄的宿舍里怨声载道,咒骂声、惊慌的疑问声、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响成一片。
但在张大山平日积攒的威望和此刻状若疯虎的逼迫下,
众人还是不情不愿、带着满腔的怀疑和恐惧爬了起来,手忙脚乱地裹紧冰冷的棉衣,
抓起倚在墙角的铁锹、镐头、柴刀,骂骂咧咧、脚步踉跄地冲进了能冻掉耳朵的狂暴风雪里。
陈望也深吸一口冰冷的、带着雪沫的空气,
一把抄起炕边那把刃口有些缺损的柴刀,冰凉的木柄握在手中,却奇异地带来一丝真实感。
他紧跟着冲了出去。
寒风像浸了冰水的鞭子,瞬间抽打在他脸上、身上,
但他浑身的血液却像是被点燃的汽油,熊熊燃烧,驱散着严寒和恐惧。
他最后看了一眼脑海中那疯狂闪烁、如同催命符般的红色警告和那不断减少、叩击着心脏的倒计时,将手中的柴刀握得更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这一夜,要么成为饿狼的腹中餐,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冰天雪地之中;
要么……就是他陈望,在这风起云涌的大时代前夜,用脑海里这来历不明的外卖和导航,在这绝境之中,杀出的第一条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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