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
郭宇强迫自己进入一种近乎冥想的状态,尽管脑海中还残留着搜魂带来的冰冷碎片和血腥画面。他按照“元”灌输的基础吐纳法门,引导着体内那丝微弱却精纯的能量,在特定的脉络中艰难地游走。
每一次循环,都伴随着撕裂般的胀痛,仿佛在开拓一片从未开垦过的荒原。但痛楚过后,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微弱的热流从丹田滋生,缓缓滋养着干涸的经脉和疲惫的肌肉。
肩头那狰狞的枪伤处,传来麻痒的感觉。他分出一缕能量小心翼翼地包裹住伤口,能“看”到(或许是一种内视的感觉)破损的肌肉纤维和撕裂的血管正在以一种超越常理的速度蠕动、连接、愈合。虽然没有立刻恢复如初,但血痂牢固,剧痛锐减,至少不再影响基本的活动。
这……就是超越凡俗的力量吗?
郭宇心中震撼。短短不到一个小时,他从濒死边缘,到手刃仇敌(尽管方式诡异),再到此刻伤势稳定,体力恢复……这一切,都源于那宝瓶,源于那个自称为“元”的神秘存在。
交易……代行者……
他缓缓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收敛,变得比之前更加深沉内敛。之前的绝望、恐惧、挣扎,似乎被一种冰冷的、名为“力量”的东西暂时压制了下去。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身体依旧虚弱,但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油然而生。望气术自然而然地运转,他能看到自己体内那丝淡金色的能量流,如同溪流,虽然细小,却坚韧不绝。也能看到地上那具刀疤脸的尸体,周身的气息正在快速消散、归于死寂的灰白。
洞外,风雨声似乎更急了,但追兵的喧哗声却小了许多,只剩下隐约的、压抑的争论,似乎被刚才同伴的诡异遭遇和这发光山洞的异象吓住了,一时不敢再下来。
“时机稍纵即逝。”“元”的光影依旧悬浮在原处,声音淡漠地提醒,“汝此刻状态,可攀援而出。于凡人而言,已具碾压之势。”
攀援而出?
郭宇抬头望向那数十米高、光滑如镜的瓶口。若是之前,这绝对是天堑。但现在……
他走到洞壁旁,伸出手,触摸那温润如玉的壁面。触手冰凉坚硬,几乎找不到任何着力点。但他运起那丝能量汇聚于双眼,望气术全力催动!
视野再次变化!
光滑的壁面上,浮现出无数细微的、几乎不可见的能量纹路。这些纹路并非均匀分布,而是在某些节点处,有着极其微弱的能量涟漪荡漾开来,形成了一些……可供借力的、细微的凸起或凹痕?那是“三元宙光瓶”自身能量流转的节点?还是漫长岁月中形成的天然瑕疵?
在望气术的视角下,一条由这些细微节点构成的、断断续续向上延伸的“路径”,隐约呈现在他眼前!
‘能行!’
郭宇眼神一凝。他没有犹豫,深吸一口气,将体内大部分能量灌注于四肢。
起!
他猛地一跃,右手五指如钩,精准地扣住第一个能量节点!指尖传来坚实的触感,那看似光滑的壁面,在他的气劲灌注下,提供了足够的摩擦力。
他像一只敏捷的猿猴,开始沿着这条只有他能“看见”的路径,向上攀爬!动作还有些生疏,力量也远未达到举重若轻的地步,但每一步都精准、果决。
雨水从洞口飘落,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让壁面变得湿滑。但他体内的能量流转不休,提供着源源不断的气力,手指和脚趾如同铁箍,牢牢抓住每一个节点。
下方,那发光的地下空间越来越远,“元”的光影依旧静立瓶底,抬头“望”着他,看不清表情。
上方,瓶口的光亮逐渐扩大,夹杂着风雨声和……更加清晰的、那几个追兵压低的交谈声。
“……妈的,到底下不下去?老三还没动静!”
“这鬼地方邪门!那光怎么回事?”
“再等五分钟,不行就撤!张经理那边……”
郭宇屏住呼吸,将身体紧贴洞壁,如同壁虎,悄无声息地接近瓶口边缘。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
外面,天色灰蒙蒙亮,雨势未减。瓶状山洞位于一处陡峭山坡的底部,周围是茂密的灌木丛。三个穿着雨衣的男人正聚在洞口不远处,焦躁地抽着烟,眼神不时惊恐地瞟向发光的洞口和那根垂落的绳索。其中一人,正是刚才逃上去的那个,脸色惨白,惊魂未定。
一共三个。加上下面死了的那个,就是四个。张浩还真是“看重”他。
郭宇眼神冰冷。体内那丝淡金色的能量在经脉中加速流转,望气术下,这三个人的气息强弱、流转方式,甚至他们情绪波动引起的气流变化,都清晰地映照在他的心湖。
强攻?他此刻的状态,对付这三个被吓破胆的普通人,有八成把握。但难免会闹出动静,万一对方有枪……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环境,最终落在不远处那片茂密的、在风雨中摇曳的灌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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