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雨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单调闷响。
一缕刺眼的阳光像把利剑切开黑暗,直愣愣地捅进岩洞,正好扎在谢无虞的眼皮上。
他皱了皱眉,下意识想翻身避开这扰人的光亮,身体却像是被什么强力胶粘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手脚沉得像是灌了铅,尤其是两条腿,正大喇喇地架在一个温热且坚硬的物体上。
甚至连脸颊,都正贴着一块随着呼吸起伏的紧实胸肌。
谢无虞猛地睁开眼。
视线聚焦的瞬间,他看清了自己现在的姿势——整个人像只树懒一样,毫无形象地挂在厉渊身上。
而厉渊为了让他睡得舒坦,背靠着岩壁,硬是维持着一个极其反人类的僵硬坐姿。
两条手臂虚虚地环着他,既不敢抱实了怕弄醒他,又不敢松开怕他滑下去。
这姿势维持了多久?四个小时?还是六个小时?
这傻狗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血液循环?
谢无虞刚动了一下脖子,那个仿佛已经化作岩石雕像的男人瞬间“活”了过来。
厉渊甚至没顾得上活动一下早已麻木僵死的手臂关节,第一反应是抬起手背,带着一股子小心翼翼的劲儿,贴上了谢无虞的额头。
那手掌粗糙,指腹全是厚茧,但掌心温度正常。
“退了。”
厉渊那双熬得通红的眼睛里,终于有了点焦距。
他声音哑得像是在砂纸上磨过,眼底是一片触目惊心的乌青,看着比刚从坟里爬出来的丧尸好不到哪去。
谢无虞张了张嘴,想骂他一句“你是死人吗不知道动一动”
结果喉咙里火烧火燎,生理性的干渴让他瞬间没了骂人的力气。
厉渊显然比他更清楚这具身体的需求。
他没说话,动作利索地从旁边拿起一片卷好的芭蕉叶。
里面盛着昨晚接的雨水,看着清澈见底,虽然没有煮过,但在这种鬼地方,这就比甚至比八二年的拉菲还要金贵。
他把叶子边缘凑到谢无虞唇边,那姿态,伺候祖宗都没这么细致。
谢无虞也没矫情,就着他的手抿了两口。
凉水顺着喉管滑下去,那种火烧感终于压下去了一点。
他喘了口气,视线无意间扫过厉渊的嘴唇,那两片唇干裂得厉害,起了一层死皮,嘴角还挂着一丝干涸的血迹。
这水,厉渊一晚上大概是一滴都没舍得动。
谢无虞盯着剩下的大半叶子水,那种被人当成易碎品供着的不爽感又涌了上来。
他偏过头,抬手推了一下那片芭蕉叶,眉头死死拧着。
“剩下的你喝。”
厉渊愣了一下,下意识要把叶子往后撤:“我不渴,您还要……”
“我让你喝。”
谢无虞打断他,眼神凉飕飕的,“我不喜欢喝别人剩的,更不喜欢身边跟着个随时脱水晕倒的累赘。”
这话虽然还是带着刺,但比起以前动不动就要把人扔海里喂鱼,已经算是天大的恩赐了。
厉渊握着芭蕉叶的手指猛地收紧了一下。
他深深看了谢无虞一眼,没再废话,仰起头,喉结剧烈滚动,将那剩下的半叶子水一饮而尽。
那股子顺从劲儿,哪怕是在这种荒岛上,也刻在了骨头缝里。
喝完水,那股被高烧压下去的饥饿感就开始反扑,胃里空得发疼。
厉渊放下叶子,撑着膝盖想要站起来,大概是腿麻得太厉害,起身的瞬间踉跄了一下,差点没跪回去。
但他很快稳住身形,把那件还带着体温的西装外套拢在谢无虞身上。
“阿虞,你在这歇着。我去前面林子里看看有没有能吃的,马上回来。”
说完,他转身就要往外走。
“站住。”
身后传来谢无虞冷淡的声音。
厉渊脚步一顿,回头,就看见那位平日里连路都不多走半步的太子爷,正扶着岩壁慢慢站起来。
那件破破烂烂的高定西装披在他肩上,硬是被穿出了一种正在视察工地的披风感。
“一起去。”谢无虞没什么表情地整理了一下袖口,虽然那里已经磨破了边。
“我是发烧,不是残废。在这破岛上,我也不能只张嘴等着喂。”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
实际上,只有谢无虞自己知道,在看见那个背影即将消失在洞口的瞬间,他心里那种失控的不安感有多强。
在这片除了野兽就是海浪的原始丛林里,离了这条疯狗,他确实没什么安全感。
但他谢无虞,死都不会承认这一点。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岩洞。
外面的阳光毒辣得有些刺眼,海滩上的沙子被晒得滚烫。
走了不到两百米,前面出现了一片椰子林。
“阿虞,你在树下等。”
厉渊说完,都不用助跑,像只矫健的豹子一样窜上了树干。
那双平时用来握枪杀人的手,此刻抓着粗糙的树皮,几下就爬到了顶端。
砰、砰、砰。
三个青椰子重重砸在沙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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