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砸在茅草屋顶上,仿佛要将这风雨飘摇的人间彻底冲垮。
屋内,凝滞的空气比屋外冰冷的雨水更让人窒息。
所有人的视线都汇集在林晚星身上,这个不久前还被他们视作手无缚鸡之力的城里学生娃,此刻却成了唯一的希望,或者说,唯一的疯子。
老张头的声音带着哭腔,混杂着雨声和风声:“丫头,这……这真的行吗?骨头都露出来了,血肉模糊的……”
刘老头背着手,站在门口,阴沉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钉子,死死盯着林晚-星:“黄毛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你以为这是过家家?这可是部队上的大官,要是死在你手里,别说你,我们整个靠山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林晚星仿佛没有听见这些嘈杂,她的世界里只剩下担架上这个命悬一线的男人。
他的呼吸微弱,每一次起伏都像在与死神角力。
她没有时间犹豫,更没有时间争辩。
“我再说一遍,”她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瞬间刺穿了所有的议论和恐慌,“烧三大锅开水,立刻!孙大哥,门板拆了做夹板,要最结实的木条。陈阿婆,你家的麻布不够,再去找,所有干净的棉布、麻布,全部拿来,用井水洗三遍,再放到开水里煮沸消毒!”
她的命令清晰、果断,不带一丝一毫的商量余地。
那双平日里清澈平静的眼眸,此刻燃烧着不容置疑的火焰。
孙铁牛这个壮硕的汉子,被她这股气势震慑,竟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哎!好!”随即,他不再多问,转身就冲进雨幕,吼着嗓子招呼人手干活。
有他带头,迟疑的村民们也动了起来。
烧水的烧水,找布的找布,整个沉寂的小院瞬间被一种紧张而有序的氛围所取代。
刘老头见状,气得胡子直抖,指着林晚星的鼻子骂道:“疯了!都疯了!出了事,我看你怎么办!”
林晚星终于抬起头,目光直视着他,那眼神冷得像深冬的寒潭:“我担。但你记清楚,如果现在不动手,他连今晚都撑不过去。到时候,县里的医生来了,只能给他收尸。”
一句话,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众人心头。
刘老头被她眼中的决绝和森然的寒意骇得后退半步,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啊,横竖都是一死,让她试试,万一呢?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也压不下去。
屋内的光线昏暗,只有一盏煤油灯在风中摇曳,将林晚星专注的侧脸映在泥墙上,忽明忽暗。
她已经用烧红后冷却的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了陆擎苍被血泥浸透的裤管。
那骇人的伤口彻底暴露出来,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肉,与碎石、泥土、草屑混杂在一起,周围的肌肉组织已经呈现出不祥的灰黑色。
“盐水!”她低喝一声。
旁边的陈阿婆立刻递上一碗刚晾温的盐水。
林晚星用煮过的布条蘸着盐水,一遍又一遍地冲洗创面。
她的动作轻柔而稳定,仿佛在处理一件珍贵的艺术品,而不是一处足以致命的伤口。
每当布条触及那些坏死的组织,她都会用那把简陋的剪刀和镊子,精准地将其剔除。
没有麻药,这种清创手术的痛苦堪比凌迟。
她只能凭借前世身为顶尖外科医生的经验,尽量避开主要神经,控制节奏,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最关键的步骤。
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角滑落,滴在地上,混入泥土。
她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湿透,但握着剪刀的手,却稳如磐石。
就在她清理完所有坏死组织,准备进行最关键的手法复位时,一直昏迷不醒的陆擎苍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全身肌肉因为剧痛而猛然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别动!”林晚星立刻停下动作,一手按住他的肩膀。
她俯下身,嘴唇贴近他被雨水打湿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急促而清晰地低语:“别怕,我在。我知道你疼,但你必须忍住。想想你的战友,想活着回部队去!配合我,就一下!”
她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种奇特的、令人信服的安抚力量。
仿佛一道清泉,注入他混沌燃烧的意识。
神奇的是,那具因为剧痛而僵直的躯体,竟然真的奇迹般地微微放松了一丝。
就是现在!
林晚星不再犹豫,双手握住他的小腿两端,深吸一口气,腰腹发力,猛地一旋一拉!
“咔哒!”
一声清脆至极的骨骼归位声,在寂静的茅屋里清晰可闻。
门外偷看的几个村民吓得一哆嗦,差点叫出声来。
林晚星却长长舒了一口气,额头的汗水终于滴落下来。
她迅速用煮沸过的布条将伤口层层包扎,再用孙铁牛送来的木片夹板牢牢固定,最后指导着孙铁牛用布带将伤腿悬吊起来,以减轻肿胀和压迫。
做完这一切,她又转身从自己的小包里取出几株益母草和金银花,用石头快速捣烂成泥,小心地敷在伤口周围红肿最严重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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