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师府钧令,请圣前童生即刻移步分部圣殿——
托盘里整齐叠放着一套素白深衣,衣领处用银线绣着二十八宿图。更诡异的是,那衣裳竟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微微起伏,仿佛正在呼吸。
扬州圣人殿外,三百童生列队而立,朱漆殿门缓缓开启,露出一线金光。殿内传来悠远钟声,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墨韵交织的肃穆气息。
李昭然站在队伍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姚彦昨日所赠,玉上刻着细密的符文,此刻正隐隐发烫。
李昭然。
一道清冷声音从侧后方传来。两名星纹白袍的修士无声而至,袖口银线绣着北斗七星的图案。
天师府有请。
——
扬州圣人殿外,三百童生列队而立,朱漆殿门缓缓开启,金光自殿内倾泻而出,映照在众人脸上。殿内传来低沉的诵经声,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墨韵交织的肃穆气息。
李昭然站在队伍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姚彦昨日所赠,玉上刻着细密的符文,此刻正隐隐发烫。
忽然,队伍前方传来一阵骚动。两名身着星纹白袍的修士无声而至,袖口银线绣着北斗七星的图案。他们径直走到李昭然面前,声音清冷:
李昭然,天师府有请。
周围的童生们纷纷侧目,窃窃私语。有人面露艳羡,有人则神色复杂——毕竟,被天师府单独召见,要么是莫大的机缘,要么……是祸非福。
李昭然深吸一口气,点头应下。临行前,他回头望了一眼圣人殿的大门,殿内金光依旧,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他的才气灌顶,注定与旁人不同。
密室四壁星图闪烁,地面黑曜石浑天仪泛着幽光。张洞玄指尖捏着一枚血玉算筹,冷声道:
李昭然,你的文宫——不对劲。
他抬手一划,浑天仪骤然亮起,将李昭然的文宫虚影投射在穹顶。青莲文宫的花瓣上,竟浮现出细小的金色篆文,隐约是某种古老的符文。
诗成异象,文宫自显…… 张洞玄眯起眼,二十年前血衣侯收集的星象血,就是为了这种命格。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李昭然沉默不语,掌心渗出细汗。他隐约感觉到文宫内有什么在沉睡,但他不敢深想。
张洞玄忽然将血玉算筹按在浑天仪某处——整个星图骤然扭曲,浮现出一座血色的楼阁虚影。
临江府近日有逆种作乱。 他收起算筹,声音冰冷,天师府派你协查,三日后启程。
李昭然没敢有过多的表现,只是答应下来后在心里腹诽道“这么大的案子让我一个童生去协助调查?我看那分明是拿我当诱饵的意思。”
——
三日后,扬州城外长亭。
秋风萧瑟,落叶纷飞。姚彦负手而立,身旁的石桌上摆着一壶竹叶青,两只青瓷杯。
天师府派你去临江府协查逆种,倒是巧了—— 姚彦斟了一杯酒,推给李昭然,武将军正好也要去那儿的黑水村。
李昭然接过酒杯,目光却落在远处的柳树下——武明川正倚靠在树干上,独臂抱枪,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小子,听说你会写诗? 武明川忽然开口,声音粗犷,路上给老子解闷。
李昭然刚要回答,官道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辆奢华马车疾驰而来,车辕上挂着崭新的匾额——摘星楼。
马车停下,聚贤楼掌柜气喘吁吁地跳下车,手里捧着一个紫檀木匣。
李公子! 掌柜满脸激动,这是您那日题诗的柱子刨下来的木片,金陵谢家出价三千两,老朽都没舍得卖!
木匣掀开,露出几片泛着青光的木屑——那正是《夜宿山寺》墨迹渗透的柱木,此刻竟隐隐有细小的星纹流动。
李昭然刚要接过,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姚彦负手立于长亭石阶,官袍下摆沾着未干的露水。他忽然转身,将一柄乌木鞘短剑拍在石桌上:
临江府不太平,带着防身。 剑鞘上刻着二字,与李昭然的玉佩同源。
武明川在柳树下抱臂冷笑:老子只管杀逆种,可不管教书呆子写诗。
李昭然正欲开口,姚彦忽然按住他肩膀:临行前,写首送别诗吧。 知府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要能……让老夫带进棺材的。
李昭然先是对姚彦深深一揖:学生谢过大人栽培。
随即突然哈哈一笑,抓起石桌上的狼毫笔,在掌柜递来的木匣盖内侧龙飞凤舞地题下四句。笔锋过处,木纹竟自行游走成山河图案。
写罢收笔,正想再和姚知府寒暄几句,就听见一旁的武明川抱剑冷笑:磨蹭什么?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只好对姚彦和摘星楼掌柜最后深施一礼,与武明川踏上了临江府的路程。
还未走出多远,李昭然回头本想再望一望这自己在异世界的第一个容身之所——扬州城。却只见那掌柜却死死抱住木匣,如获至宝般倒退着离开,嘴里不住念叨:值了...这回真值了...
李昭然正欲转身,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响。只见姚彦不知何时已闪到掌柜身后,正揪着老头衣领往外掏木匣:本府突然想起,这诗该收归学宫典藏...
掌柜死死抱住木匣,两腿在地上拖出两道泥痕:大人!这、这可是小老儿的传家宝啊!
放屁!姚彦笑骂,你祖上三代卖酒的哪来文玩?说着突然变戏法般从袖中抖出张地契,城西新铺面的房契,换不换?
掌柜眼睛顿时直了,手上力道一松,姚彦趁机抢过木匣。
武明川的嗤笑随风飘来:两个傻子抢个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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