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部里乱作一团,抱怨声、诉苦声、哀叹声响成一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瘫坐着的少帅身上,期盼着他能想出应对之策。
少帅的目光缓缓从天花板移开,扫过一张张惊慌失措的脸,最后又无力地垂下。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却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
(办法?我何尝不想有办法?)
(可我能有什么办法?)
(我没有赵振那么多钱啊……)
一股深切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彻底淹没。在绝对的物质差距面前,任何权谋、任何威望,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唯一能做的,似乎就是坐在这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根基,被赵振用金元攻势,一点点地瓦解、掏空。
瘦高个师长的话像一把盐,狠狠撒在了众人本就鲜血淋漓的伤口上。他脸色难看地继续说道:“不止是军队里,外头的老百姓现在看我们的眼神都不对!骂我们是‘怂包软蛋’、‘丢城失地的废物’!他们说……说人家北方军能硬碰硬打赢鬼子,咱们几十万人却一枪不放丢了东三省!这骂声……压得弟兄们头都抬不起来啊!”
这话引起了在场不少将领的共鸣,他们何尝没有感受到来自民间的鄙夷和压力。
矮胖中将也叹了口气,声音沉闷地补充道:“更麻烦的是,部队内部,‘打回东北老家去’的呼声现在是越来越高,根本压不住了!士兵们怨气冲天,既恨鬼子,也恨……也恨咱们自己不敢打。再这样下去,我怕……怕没等赵振来收编,咱们自己内部就要先出乱子!”
就在这时,重炮旅旅长王雷猛地抬起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又像是破罐子破摔,带着一种奇怪的亢奋语气说道:
“总司令!要我说……要不……要不咱们也投降赵振算了!”
这话如同惊雷,在指挥部里炸响,所有人都惊愕地看向他。
王雷却仿佛打开了话匣子,继续嚷嚷道:“你们看看人家‘韩跑跑’!当初投降赵振的时候,咱们谁不笑话他?可现在呢?人家小日子过得多滋润!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骂谁就骂谁,有赵振给他撑腰,连金陵那边都拿他没办法!咱们要是有赵振那样的靠山,有钱有炮,还用受这份窝囊气?还用怕小鬼子?!”
他这话说得粗鄙,却异常真实地触动了不少人内心最隐秘的想法。在绝对的实力和财富面前,所谓的坚持和颜面,似乎都变得苍白无力。指挥部内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不少人眼神闪烁,显然王雷的话在他们心中激起了波澜。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少帅身上,只是这一次,目光中除了期盼,更多了一丝难以言说的、关乎未来道路选择的复杂意味。少帅依旧瘫坐在那里,感觉那一道道目光沉重得让他无法呼吸。
少帅原本空洞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斥责王雷的“投降”言论,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瘦高个师长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丝变化,立刻趁热打铁,用一种“理性分析”的口吻说道:
“总司令,王旅长话糙理不糙。咱们这不叫投降,这叫……接受赵振的统一领导!是为了整合力量,共同抗日!是和北方军合作!您想啊,单靠咱们自己,要钱没钱,要装备没装备,拿什么打回东北?可要是和北方军合兵一处,有赵振那八个亿和堆积如山的装备支撑,还怕赶不走关东军?”
他巧妙地将“投降”置换成了“接受领导”和“合作”,仿佛这样就能保住最后一丝颜面。
矮胖中将也立刻心领神会,连忙附和,并提出了更具体的“合作”方案:
“对对对!就是合作!咱们东北军可以暂时作为北方军的第六兵团存在!咱们接受赵总司令的战略指挥,共同对日作战,但咱们的编制得保持完整,不能被打散!这样既增强了抗日力量,也保全了咱们东北军的骨血,两全其美啊!”
这番话彻底说到了少帅的心坎里。他受够了金陵方面的掣肘和画饼,一次次希望,一次次失望。而赵振那边,虽然霸道,但实力雄厚,是真敢跟鬼子硬碰硬地干!更重要的是,他想到了韩跑跑那个活生生的例子——一个公认的“三姓家奴”,投降赵振之后,非但没有被清算,反而拿着每年五十万大洋的巨额“退休金”,活得逍遥自在,连金陵方面都奈何他不得!
(韩跑跑都能拿五十万……我堂堂东北军少帅,麾下二十多万将士(虽然现在跑了不少),地盘虽然丢了但名望还在……我要是过去,赵振怎么着……每年也得给我个百八十万的“特别经费”吧?总不能比韩跑跑还少……)
巨大的利益诱惑和现实的生存压力,终于彻底冲垮了他心中最后的犹豫和所谓的“气节”。他缓缓坐直了身体,虽然脸上还带着一丝挣扎的痕迹,但眼神已经逐渐变得坚定,甚至隐隐透出一丝对“退休金”的期待。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为这场关乎东北军最终命运的讨论,定下基调。指挥部里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等待着最终的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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