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房梁上风声簌簌一响,跳下一人,单膝跪地,“属下在。”
“先前让你查的印章,怎么样了?”
喻亭面露难色:“属下无能,问遍了所有的黑市篆刻摊贩,竟无一人认得上头的字。”
“罢了。”骆清宴本来也没指望能从一块模糊不清的印上发现什么,但只要有一分希望,他就不会放弃,不仅为了阿盈,也为了给冤死的人一个交代,“你再打听一番,能不能找到从前户部颜随的住所。”
一听这个任务不算难,喻亭一下子挺直了腰杆,正要答应,忽然门被砰然撞开,秦阙一个箭步闯进来:“殿下,这回真不好了!”
“又怎么了?”骆清宴最近没少倒霉,已经练出了处变不惊的本事。
“太子殿下发现了姑娘身份有假,已经捅到贵妃娘娘那儿去了!”秦阙一口气说下来,室内顿时一片死寂。
宫人私逃出宫可是死罪,雾盈恐怕再也回不到故国了......
骆清宴咬牙暗骂,太子这招实在太狠毒,要知道整个后宫最恨雾盈的就是明贵妃,他此举无疑将那个替身和雾盈两个人都架在火上烤。
“不行,本王要即刻进宫。”骆清宴已经抓起大氅披在身上,就要冒雪过去。
“他......他他......真是......是......个小人,为君子不齿!”那人跌坐在太师椅上,脸涨得通红,喋喋不休地骂道。
骆清宴关上门的刹那,轻轻叹了口气。
“他本就不是君子。”
在皇权之争这条路上,什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都得靠边站。
“我也不是。”
人都有私心,他的私心,一是皇位,二是柳雾盈,倒也简单。
雾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宋容暄的屋子里冲出来的。
她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块铜牌,铜牌冰凉的触感让她如坠冰窟。
多好笑。
脆弱的合作关系只需要一根导火索便能轻易崩塌,他与她之间,说不清道不明,却无数次如同藤蔓死死纠缠。
宋容暄对她只有信任,却因为某种原因一直对她有所隐瞒,雾盈不得已将自己的底牌和盘托出,却从没真正信任过他。
她踉踉跄跄跌进了自己的床榻,将身子蜷缩在一片黑暗中。
“咚咚。”
“咚咚。”
两声有节奏的敲门声突然响起,雾盈直起身子,声音依然有些沙哑,问,“谁呀?”
“不好了阁主!”花亦泠极其焦头烂额,“您快出来看看吧,步先生他好像不大对劲!”
“怎么回事?”雾盈推开门。
步长空与魏郁荣等几人都在三楼,雾盈急匆匆找了个楼梯往三楼爬去,一边爬一边气喘吁吁道,“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在刚不久。”花亦泠来不及解释,忽然一个披头散发的老人冲上来,她赶紧将雾盈推到一边,一个扫堂腿将那人绊了一跤。
“步......步先生?”雾盈大吃一惊,只见他状若疯癫,眸子猩红,口中发出嗬嗬怪叫,张牙舞爪朝雾盈扑来。
她真不该来的!
雾盈转身下楼,花亦泠已经抽出短剑,可是只能暂且防御一阵,毕竟他们是一路的,不能真的伤害他。
“阁主......”花亦泠左支右绌,目眦欲裂,“快去叫人来!”
雾盈飞奔过去,挨个拍门,可惜这个时辰了——众人大多正与周公对弈,即便醒了也是睡眼惺忪,如何能控制住一个疯子呢?
她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人选,可是她却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不愿再与他产生瓜葛。
宋容暄其实已经听到头顶上纷杂的脚步声,他一出房门就看见雾盈在他门口踌躇,“出什么事了?”
“步先生不知怎么突然就疯了!”
宋容暄飞速判断了一下形势,他如同一条灵蛇,双手攀住三层底沿,借力从二层越上了三层。
雾盈看得心惊胆战,她奔向楼梯,看到宋容暄已经稳稳落地,才松了一口气。
步长空扭头看见宋容暄,脸上浮现出扭曲快意的表情,这让他的脸如同干枯的老树皮,格外丑陋。
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一刹那,他从三层一跃而下。
宋容暄提前预知了一秒钟,却眼睁睁看着他的衣角从自己掌心滑脱。
雾盈一个箭步飞奔到栏杆旁,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道直直将她拽回来,捂住她的眼睛,“别看。”
“你忘了吗,我也杀过一个人的。”雾盈冷静地回应。
宋容暄没搭话,而是向底下望去。他曾在战场上见过无数生死,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寻常。
步长空本就年纪大了,老年人大多禁不得摔——尤其是从三层高空坠落,他顿时化作一滩肉泥,血肉模糊。
雾盈的心砰砰直跳:“他死了吗?”
“嗯。”宋容暄淡淡地说,“可惜,差点能阻止的。”
雾盈不动声色地挣开他的控制,朝步长空的房间走去,花亦泠看了一眼雾盈,又看了一眼宋容暄,有些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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