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色的灯光在荧惑教基地的主控室内疯狂跳动,像极了地狱深处窜动的业火,将蒋云飞的侧脸切割得明暗交错。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倒映着面前全息投影上密密麻麻的光点,每一点闪烁,都代表着一个被他掌控的荧惑教徒。
他修长的手指带着玉石般的冷感,轻轻敲击着忆渊网络的控制台,指尖落下的节奏,恰好与某个光点暗淡的频率重合。下一秒,一缕近乎透明的淡蓝色能量如同有生命的游丝,穿透厚重的合金墙壁,精准地钻入蒋云飞摊开的掌心,被他指尖一攥,化作细微的光粒融入体内。
“一凡,你看。”蒋云飞的声音裹着愉悦,像是在欣赏一幅用生命铺就的绝世名画,“这些闪烁的光点多么美丽,每一个都在为我燃烧生命,多纯粹的奉献。”
林一凡站在他身后半步,背脊挺得笔直,却难掩眼底的震颤。他看着那些光点如同风中残烛般一个个黯淡下去,每一次黯淡,都意味着一条生命被抽干能量,沦为蒋云飞的养料,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教主,属下不明白。您已借梦殇之阵炼化出毁天灭地的力量,为何还要……还要耗费心神汲取这些蝼蚁的能量?”
“蝼蚁?”蒋云飞轻笑一声,笑声里满是不加掩饰的轻蔑,“你倒是心软了。”他抬手一挥,全息投影瞬间切换,画面聚焦在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身上,他是锦州市能源设计研究所的总工程师,张明远。
“看这个蠢货。”蒋云飞的指尖点在投影上,张明远的履历如同数据流般飞速闪过,“四十二岁,三年前跪在我面前,磕得头破血流,只求我给他一点异能。原因?他想除掉晋升路上的竞争对手。”
画面陡然切换,暴雨倾盆的山路间,一辆黑色轿车正缓缓行驶。张明远躲在路边的灌木丛后,双眼赤红,掌心凝聚着一团扭曲的电光。随着他一声低吼,一道碗口粗的闪电撕裂雨幕,精准地劈中了轿车的油箱。剧烈的爆炸声中,火光冲天,映亮了张明远脸上狰狞的笑容。
“一场‘天灾’,竞争对手尸骨无存,他顺理成章上位。” 蒋云飞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以为他加入荧惑教是为了什么?信仰?忠诚?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婪和恶毒。整个荧惑教,除了你,全是这种被欲望啃噬灵魂的牲畜。”
他转身,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向林一凡:“从他们心甘情愿被植入汇神丹的那一刻起,就放弃了做人的资格。我给了他们想要的力量、财富、权力,现在,不过是让他们偿还代价而已。几千年来,我真正放在心上的人,从来只有两个,如今,也只剩下你了。”
“这个世界,乃至整个宇宙,从来就没有公平可言。” 蒋云飞的声音在空旷的主控室内回荡,带着睥睨天下的狂傲,“强者统治弱者,智者操控愚者。我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他们自愿成为我的能量源,现在,只是合约到期罢了。”
“可是教主,张明远手里握着三个核心能源开发项目,若是他突然……”林一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担心的是计划的稳定性。
“担心太多,只会显得你不自信。”蒋云飞嘴角上扬,走向主控室另一侧的墙壁。他抬手按下一个隐藏在浮雕后的按钮,厚重的合金墙缓缓滑开,露出一个与张明远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那“人”站在特制的营养舱内,皮肤白皙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神空洞,却完美复刻了张明远的五官、发型,分毫不差。
“这是我为他准备的炉鼎傀儡。”蒋云飞语气中满是骄傲,“不仅复制了他的外貌和基础记忆,还能通过汇神丹残留的能量,模仿他的习惯、语气,甚至是那点可笑的自负。等张明远的生命能量被我吸干,这傀儡会无缝接管他的身份,继续推进能源项目。”
他走到营养舱前,指尖划过透明的舱壁:“傀儡不会讨价还价,不会有贪欲,只会绝对服从。等这些傀儡取代了所有教众,整个地球的权力中枢,就都在我掌控之中了。”他顿了顿,目光望向窗外深邃的宇宙,“当然,地球只是起点,我的目标,是做整个宇宙的主宰。”
林一凡望着那尊静止的傀儡,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顺着脊椎直冲天灵盖。他突然明白,教主的布局,远比他想象的更恐怖、更深远。
……
五天时间,对于太空楼兰城而言,不过是几场光影的明灭起落。但对于守在天动仪旁的袁司空等人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煎熬。
他们围在巨大的天动仪周围,苍行双手按在天动仪的枢纽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维持时空隧道的稳定几乎耗尽了他大半灵力。曼珠坐在他身旁,掌心贴着他的后背,源源不断地输送着温和的灵力,帮他压制体内翻腾的伤势。
暮幽兰盘坐在法阵周围,维持着天机引的稳定,同时绷紧神经,等待时空那头的易耀辉给自己发出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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