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的凉意透过储物间的门缝渗进来,林夏的指尖触到木盒边缘时,已经泛了点凉。她看着盒里散落的老照片,心里那点刚燃起的希望又慢慢沉了下去 —— 阿橘反常的执着,难道只是因为对旧盒子好奇?还是她真的漏看了什么?
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去合盒盖,指腹刚碰到刻着的银杏叶图案,阿橘突然动了。它抬起右前爪,肉垫上还沾着点未干的雨水,轻轻在盒壁靠近底部的位置拍了两下 —— 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忽略的笃定,像是在说 “这里,看这里”。
林夏的手顿住了。她低头看向阿橘拍过的地方,手电筒的光刚好照在那里,能看到木盒壁上有几道极细的爪印,印在木纹缝隙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你是说…… 这里有问题?” 她轻声问,阿橘没叫,只是尾巴尖轻轻晃了晃,琥珀色的眼睛牢牢盯着那片盒壁,眼神里的认真比刚才更甚。
林夏放下盒盖,指尖慢慢凑近阿橘拍过的位置。木盒是老松木做的,表面打磨得很光滑,可指尖触到那片区域时,却能感觉到一丝细微的凹凸 —— 不是木纹本身的起伏,更像是人为拼接的缝隙。她心里一动,用指甲轻轻抠了抠缝隙边缘,木片竟微微松动了些,还发出极轻的 “咔嗒” 声,像是有东西要被顶开。
“真的有缝隙!” 林夏的心跳瞬间快了些,她屏住呼吸,用指尖沿着缝隙慢慢用力 —— 缝隙一点点扩大,能看到里面藏着个小小的暗格,大概巴掌大小,铺着层和盒内一样的暗红色绒布,显然是奶奶当年特意设计的。
暗格打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薄荷香飘了出来 —— 不是储物间里旧物的陈腐味,也不是阿橘身上沾的巷尾薄荷气息,而是和点点叶片上一模一样的清劲香气,带着点晨露的湿润感,像是刚从薄荷丛里摘下来似的。
林夏的眼睛亮了,她小心翼翼地伸手进暗格,指尖先触到一片柔软的绒布,再往下探,却没摸到书签该有的硬实触感 —— 只有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藏在暗格最深处,纸边已经微微泛黄,像是被妥善存放了很多年。
她把纸条轻轻捏出来,展开时动作格外轻,生怕不小心扯破。纸条是奶奶常用的碎花便签纸,边缘还留着点薄荷茶渍(和日记里的茶渍一模一样),上面的字迹是奶奶年轻时的模样,娟秀又有力,一笔一划都透着熟悉的温度:“银杏藏灵韵,需待有缘人 —— 点点知其处”。
“点点知其处?” 林夏轻声念出最后几个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突然想起这段时间点点的种种反常 —— 调整咖啡口感时的绿光,回应她话语的叶片晃动,帮白发奶奶调出野薄荷味的茶,甚至上次悄悄帮她摆好杯子、移走纸巾盒…… 原来它不只是能 “感知” 情绪、调整味道,还藏着更重要的线索,藏着奶奶当年留下的秘密。
她捏着纸条,指尖因为激动微微发颤。之前总觉得点点的 “灵” 是模糊的、无形的,可现在看着纸条上奶奶的字迹,突然明白,奶奶早就知道点点会成为 “守护者”,早就把寻找书签的线索交给了它 ——“有缘人”,或许就是能读懂点点心意、能接过奶奶守护巷陌责任的自己。
“阿橘,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林夏低头看向蹲在脚边的阿橘,它正仰头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睛里泛着淡淡的蓝光,像是在点头。刚才在储物间里的执着,拍向盒壁的爪子,原来都是在给她递线索,都是在帮她找到奶奶留下的话。
阿橘轻轻蹭了蹭她的裤腿,然后转身朝着储物间外走去,走两步还回头看她,像是在说 “走吧,去找点点”。林夏攥紧纸条,快步跟上 —— 手电筒的光在身后的旧物上扫过,那些未织完的围巾、生锈的模具、泛黄的照片,仿佛都在默默见证这场跨越时光的 “线索传递”。
回到吧台时,窗外的雨已经小了些,淅淅沥沥的雨声混着店里的薄荷香,格外让人安心。点点就摆在吧台中央,藤蔓垂在奶奶的旧瓷杯旁,叶片在暖黄的灯光下泛着淡绿,最嫩的那几株新芽轻轻晃着,像是早就知道她会回来。
白发奶奶还坐在藤椅上,手里攥着半片干枯的银杏叶,看到林夏回来,赶紧站起身:“姑娘,找到没?”
林夏先安抚地笑了笑:“奶奶您别着急,还没找到书签,但我找到奶奶留下的纸条了,说书签的位置,点点知道。” 她指了指薄荷盆栽,“就是这盆薄荷,它叫点点,是我奶奶留下的,能帮着传递温暖的‘灵’。”
奶奶愣了愣,随即看向点点,眼神里满是惊讶:“就是它?上次我喝的薄荷茶,就是它帮着变了味?” 林夏点点头,奶奶的眼眶又红了,轻轻说了句 “你奶奶真是有心了”,便重新坐下,不再催促,只是安静地看着点点,像是在和旧时光里的奶奶对话。
林夏走到点点旁,蹲下身,把纸条轻轻放在盆栽边,声音放得极轻,像在跟最亲密的朋友分享秘密:“点点,奶奶说你知道银杏书签在哪,对不对?白发奶奶的孙女还在等它,你能不能告诉我,书签藏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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