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法庭的裁决犹如一道无形却沉重的枷锁,暂时禁锢了荷鲁斯与塞特之间那沸腾欲喷的岩浆。圣所的决议传遍神界与人间模糊的边缘:双方需保持现状,等待法庭漫长的调查与辩论,最终依据玛阿特的原则作出裁断。然而,这纸裁决非但未能平息风波,反而如同在将熄的炭火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灰烬,看似压制了明火,内里的高温与毒烟却愈发炽烈、愈发致命。
对塞特而言,这裁决无疑是天赐良机与莫大嘲讽。他表面嗤笑着接受,内心狂喜。“维持现状”?这意味着他非法攫取的疆域、用恐怖建立的统治,在法庭最终判决前,竟获得了某种临时合法性的庇护!他可以继续以“现任统治者”的身份,肆无忌惮地巩固权力,扩张影响,而荷鲁斯只能困在“申诉者”的身份里,眼睁睁看着。塞特立刻将法庭的“调查期”变成了自己的巩固期与宣传期。
他返回自己位于荒漠与混沌边缘的粗犷堡垒,召集了他最忠诚的部下:那些身形高大、皮肤如风化岩石的沙漠巨人;无形无体、能掀起沙暴、散播恐惧的风魔;由混沌能量与塞特神力结合诞生的、形态扭曲的怪兽;以及少数被他的力量或承诺所诱惑、背叛了奥西里斯旧秩序的边缘神只与人类军阀。
“诸神要‘调查’?要‘辩论’?”塞特高踞于他那以巨兽头骨装饰的王座上,声音如同滚动的闷雷,在空旷而阴森的大厅中回荡,“让他们去调查那些早已被风沙掩埋的痕迹,去辩论那些空洞无物的‘律法’与‘正义’吧!我们,要用事实说话——力量,就是最大的事实!”
他颁布了一系列命令:
· 军事上:加强边境巡逻与要塞建设,将触角进一步伸向尼罗河谷地尚未完全控制的区域,以“剿匪”、“维护秩序”为名,进行小规模的蚕食与威慑。他派遣精锐的风暴小队,突袭那些仍暗中祭祀奥西里斯或同情荷鲁斯的村落与绿洲,以最残酷的手段震慑,将反抗者的头颅挂在边界,警告所有人“现状”不容挑战。
· 政治上:在他控制的区域,强制推行对塞特的唯一崇拜,摧毁所有奥西里斯与荷鲁斯的神像、祭坛,焚毁相关典籍,逮捕敢于传播旧日故事的祭司与歌者。他任命亲信担任各级“总督”,建立了一套以告密、连坐与血腥惩罚为特色的高压统治网络。
· 舆论上:利用其掌控的自然异象,宣称这是对他统治的“天象认可”或对“旧秩序余孽”的“天谴”。他麾下的祭司与吟游者四处散播谣言:质疑荷鲁斯出生的“合法性”,贬低奥西里斯为“无能的失败者”,将塞特描绘成“扫除软弱、带来真实力量的革新者”与“世界的必然选择”。
塞特甚至开始尝试影响或贿赂某些可能出席法庭作证的中立神只或自然灵。他派遣密使,携带从征服地掠夺的珍宝、或承诺未来分予权力,去游说那些对现状不满、或本就对秩序与混乱持暧昧态度的存在,试图在法庭内部埋下对他有利的种子。
而对于荷鲁斯,塞特更是毫不掩饰其恶意。他虽不敢公然违反“不得大规模冲突”的裁决直接大军压境,却纵容甚至指使手下,对荷鲁斯及其可能藏身或活动的区域,进行无休止的骚扰、刺探与暗杀尝试。风暴精灵化作无形的间谍,试图窥探伊西斯秘境的方位;沙漠刺客潜入河谷,搜寻荷鲁斯支持者的踪迹;甚至有一些被塞特神力污染的梦魇生物,被悄悄释放,试图在夜晚侵扰荷鲁斯与伊西斯的神魂,消磨其意志。
塞特自己,也时常以强横的神识扫过天地,毫不掩饰地寻找荷鲁斯的气息,并以充满威胁与嘲弄的意念传递挑衅:“躲在哪里呢,小雏鹰?法庭的襁褓温暖吗?不如出来,让叔叔看看你长硬了的翅膀,够不够格接我一击?”
面对塞特咄咄逼人的“现状维持”,荷鲁斯与其母亲伊西斯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困境。他们无法像塞特那样,公然以武力扩张或镇压,因为那将违反法庭裁决,授塞特以柄,甚至可能招致拉神与其他中立神只的不满。荷鲁斯空有复仇之志与王权宣称,却只能困守在伊西斯以魔法维持的隐秘浮岛及其周边有限的安全区,眼睁睁看着父亲的旧地被蹂躏,子民受苦,塞特的势力日益膨胀。
伊西斯的智慧在此刻显得至关重要,却也充满无奈。她告诫荷鲁斯必须忍耐,必须将斗争的重心放在即将到来的法庭程序上。
“孩子,愤怒与冲动正是塞特所期望的。”伊西斯在浮岛秘境中,对焦躁的荷鲁斯耐心分析,“他试图激怒你,让你率先破坏裁决,这样他便能以‘扞卫法庭权威’或‘自卫’为名,对你发动全面攻击,甚至赢得一些观望神只的同情。我们绝不能落入此圈套。”
她开始为法庭斗争做周密准备:
· 证据收集:她运用其强大的魔法与预言能力,尝试复原或记录塞特谋杀奥西里斯的蛛丝马迹。她召唤那日在神圣集会现场可能残留的“记忆回响”,询问当时在场的低级自然灵或侍从。她也秘密联络那些从塞特暴政下逃出、藏匿起来的奥西里斯旧部与人间祭司,收集塞特暴行的证言与物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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