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惨死,今生的陷害,林薇薇的恶,这对父母不能说完全无辜。他们的默许、偏袒、乃至为了家族利益的推波助澜,都是悲剧的一部分。
但此刻,看着他们苍老憔悴、悔恨痛苦的样子,她也很难再升起强烈的恨意。只觉得……有些疲惫,有些……遥远。
就像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悲剧。
“过去的事,不用再提了。”林晚意终于开口,声音依然平静,“林薇薇的选择,她自己承担了后果。你们……也付出了代价。”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那个丝绒盒子上:“至于祝贺,心领了。东西,请收回。”
“不……不是贵重东西。”林振华急忙说,自己伸手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块老旧的怀表。不是周若清给她的那块刻有神秘符号的,而是另一块,款式更普通,黄铜表壳上有着岁月的划痕。
“这是……你亲生父母留给你的。”林振华艰难地说,“当年……调换孩子的时候,放在你襁褓里的。我们……一直留着,没敢给你。”
又是怀表?
林晚意心中一动,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她伸手拿起那块怀表,很轻,表壳冰凉。打开表盖,里面是普通的白色珐琅表盘,指针已经停了。表盖内层,刻着一行小字,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而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扭曲如藤蔓的文字。
“这是什么文字?”她问。
林振华摇头:“我们也不认识。请人看过,说不属于任何已知语系。可能就是……你亲生父母留下的记号。”
林晚意合上表盖,将怀表放回盒子,但没有推回去。
“我收下了。”她说,“谢谢。”
这声“谢谢”很轻,很疏离,但林振华和王雅兰的眼睛却同时亮了一下,仿佛得到了某种赦免。
“晚意……”王雅兰又想说什么。
“还有什么其他事吗?”林晚意打断了她,“如果没有,我还有其他工作。”
这是逐客令了。
林振华脸上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被他压了下去。他站起身,从公文包里又拿出一份文件,放在茶几上。
“这是……我和你妈妈商量后,决定做的。”他的声音恢复了生意人特有的、带着一丝恳切的平稳,“周氏集团那边,周董事长(指周若清)已经重新掌控。我们林家……经过薇薇的事,还有之前的一些错误决策,生意一落千丈,几个主要产业都申请了破产保护。剩下的,我们整合了一下,成立了‘林氏文化基金会’,全部资产注入。基金会的章程里写明,所有收益将用于支持非遗传承、文物保护和青年文化创新项目。”
他看向林晚意,眼神复杂:“我们……没脸求你原谅,也没资格再以父母自居。这个基金会……就算是我们的一点弥补,也是……为薇薇赎罪。基金会的管理,我们不会插手,全权委托给专业的理事会。如果你愿意……可以挂个名,或者……完全当它不存在。”
林晚意拿起那份文件,快速浏览。基金会架构清晰,资产透明,章程严苛,确实像是一个真心想做点事的机构。而且,资产规模不小,虽然比不上周氏集团,但也是一笔可观的、能够持续产生效益的文化资本。
这是一份迟来的“补偿”,也是一份……试图建立新联系的桥梁。
林晚意放下文件,沉默了片刻。
“基金会的事,我会考虑。”她最终说,“但我不需要挂名。如果它确实能做好事,自然会有它的价值。”
没有接受,也没有完全拒绝。留下了余地,也划清了界限。
林振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更多的是释然。他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好……好。”他连连点头,“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王雅兰还想说什么,被林振华轻轻拉了一下,终究没有再说出口。她只是看着林晚意,眼泪不停地流,眼神里有悔恨,有祈求,有卑微的、不敢言说的爱。
林晚意避开了她的目光。
“我送你们出去。”她起身。
“不用不用!”林振华连忙摆手,“我们自己走就行。你……你忙。”
两人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接待室,背影佝偻,脚步踉跄。
林晚意站在窗前,看着他们在一名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走向基地大门。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单。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林晚意才收回目光。
她拿起茶几上的丝绒盒子,打开,再次端详那块旧怀表。
亲生父母……留下的记号?
她想起周若清给她的那块刻有神秘符号的怀表,已经被玄龟教授拿去和织女星传承的符号库进行比对了,尚未出结果。现在又来一块。
她的身世,似乎比想象中更加扑朔迷离。
将怀表收好,她又拿起那份“林氏文化基金会”的文件。
赎罪?弥补?还是……另一种形式的道德绑架?
或许都有。
但她现在,已经不需要被这些情绪左右了。
家族的最后涟漪,终于也平息了。
从此以后,她是林晚意,也只是林晚意。
守门人,大使,战士,传承者……这些身份已经足够沉重,也足够清晰。
她将文件和怀表盒子一起拿在手里,转身,走出接待室,重新走向实验室的方向。
那里,还有更重要的谜题,等着她去解开。
还有更漫长的路,等着她去走完。
夕阳的余晖洒在敦煌的沙丘上,一片金黄。
而新的篇章,早已在寂静中,悄然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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